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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原名:连城惑)(18)

马儿缓缓地向着宫城的方向走去,怀沙一路不语,沉默了一会儿,连城柔柔地问道:

“姐姐既是蛟人,为何手心是热的?”

怀沙猛地一怔,明白自己又着了她的道,张口欲辩解,但对上连城那沉沉地金色眼眸时又放弃地吞下嘴边的话。

“姐姐?”

“为何这般称呼我?”华沙低声问道。

连城只是笑,并不回答,怀沙看着她幽幽一叹:“你想如何?”

“劳烦姐姐送我至万俟延大人府中!”

怀沙吃惊地瞪着她,连城不等她问接着说道:“皇上既派了万俟延大人寻我,其他人还是不露面的好,如今你已被贬至蟒军,带罪之身还是谨慎为妙!”

“王后这般好心可是有事要托付怀沙?”易怀沙看着连城,微眯着眼睛问道。

“是!”连城一反常态地直接,收了笑对怀沙说道:“他日若是南阳动乱,还劳姐姐定要带出连城,不论生死,一定记得将连城的身子带回东隐,带回哥哥身边……”

形状优美的雪白莲足踩进上等丝绸制作的鞋子里,连城平平伸起双臂,让身边的侍女帮她绑好腰带,月白色的编绳在她的腰际绕成一个精巧的绳髻,淡碧色的环佩服帖地缀在其中,待一切完毕后侍女们乖巧地匍匐在地上,门外的万俟延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这几日委屈娘娘了!” 万俟延抬了抬手,身旁的侍女立刻起身鱼贯而出。

“是受了些惊吓,大人费心了!”连城不着声色地拉开于万俟延的距离,款款一个谢礼摆出了王妃应有的风度。

万俟延讪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已全国张贴告示,务必抓住那小贼凌迟处死以给王后泄愤!”

“那倒是不必了,连城也是心慈之人,既然没有受到损伤,抓起来发配便是,切不要为了我再造杀孽!”

万俟延听完上下打量着连城,隔了一会儿抚着下颚不悦地说道:“偷虏我南阳皇后便是羞辱我国国主,这等人怎能留在世上?王后为小贼开脱是不是有什么私人原因?”说着,上前两步,托起连城的下巴。

连城也不回避,灼灼地迎上万俟延的视线:“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是连城无知了,一切都听大人的吩咐便是!”

万俟延嘿嘿笑了两声:“转的还真是快!我的小美人,这三天两夜你是怎么过的?我的人说墨蛟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可是衣衫不整!”手心缓缓加重力道,连城下颚渐红,可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无辜地看着万俟延,任他怎么试探死活也不透露和风佑在一起的半点风声。

万俟延被连城逼得窝火,“哐”一声,扫下一旁的雕花瓷瓶,连城立着依旧不动,隔了半晌,侧身轻解罗衫,惹得万俟延瞪大了双眼。

“大人,我们东隐女子最重贞洁,女儿落地时,母亲便会找来以朱砂喂食的‘守宫’研磨取其粉末点至肚脐血脉处,此物会腐蚀到皮肤内,当女子失身后,便会消失!”

话说到这儿,连城已将外衣退尽,半敞的内衫若隐若现地显出内里藕色的肚兜,万俟延咽了咽口水,眼睛猥琐地眯了起来,连城缓缓撩起肚兜的下部,但见腹部肚脐旁凝白的肌肤上,赫然一点如小指甲盖大小,鲜亮如血的朱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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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不舍 依依吻别

纤手音醉苦凝香,雨泣风吼,凄凄萧萧,从琴弦上漫漫溢出,由远及近的琴音仿若可以穿越时空的岁月情怀,墨蛟背贴着墙壁,垂手立在廊下,外面是缠绵的菲雨,滴滴答答,顺着屋檐将世界若隐若现地割开……

谁演绎了这千年的遗憾,又是谁弹响了这千年的绝唱?墨蛟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原来蛟人还是逃不开这宿命的诅咒,注定要爱上人类,并为她拼尽最后一滴骨血,就如同娘那样……

也许他们中间,只有怀沙可以挣脱?但是――

抬头看,朱阁流丹,落红风舞,他宁愿做最卑微的泥土,只为守候枝头一季的灿烂。

“墨蛟……”一声低唤从小窗内传来,墨蛟惊异地抬头。隔着香樟窗格,连城的目光柔柔地投在那片被割裂的世界中。墨蛟走到窗前嗓音沙哑的问道:

“怎么知道是我?”

“味道!”

连城微然一笑,“你身上,有海风淡淡地味道!”

墨蛟扯出一丝苦笑,低首闻了闻自己的侧肩。

“进来吧!”连城起身向着屋门走去。

墨蛟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门。房内点着清淡的桂香,连城在墨蛟进屋后,随手关上了房门,墨蛟怔了怔,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我是偷偷来的,不便久留!”

“我知道!”连城淡笑,主动去拉墨蛟的手,墨蛟轻颤了一下,不忍拒绝,任由连城将他带至里屋。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屋内的气氛突觉尴尬,墨蛟被连城看得脸颊发热,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什么时候去东隐?”

“明天!”等了许久,连城一开口便问的是出兵的日期,墨蛟失望地低下头。突然手心一热,惊异的看过去,连城正托着他的手心,在手背缓缓印下一吻。柔嫩的触感使得手臂一阵酥麻,墨蛟惊异地看着连城,微微摒住了呼吸。

“一定要平安回来!”

连城抬起晶亮的眸子,那一吻是东隐女子对出征亲人的祝福。看着墨蛟烧红的脸,连城知道他误会了!

正想解释,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们先下去备好马车,我随后亲自护送王后进宫!”

万俟延的声音响起,连城和墨蛟皆是一惊,墨蛟倏地起身,正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连城忙拉住他带到内屋偏僻的小窗,支开窗架,催促着墨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墨蛟飞速得跳上窗台,连城一把拉住他,墨蛟不解地看去,连城微喘着拉下墨蛟的前襟,

“娘娘,宫里传旨,要娘娘立刻起驾回宫!”

墨蛟银牙一咬,愤恨地瞪向门口,忽觉连城飞速地贴向面颊,一记香吻炸的他浑身猛地一颤!

“把这个带给哥哥,告诉他连城过的很好!”

此时的连城眼眶氤氲,秀眉微拢,墨蛟不舍地望去。门外又是一阵催促:“娘娘?”

“走!”连城用力一推,墨蛟翻出窗外。慌乱中,连城伸手用衣袖擦干墨蛟留下的脚印和湿痕。正想换件衣服――

“吱嘎……”万俟延竟不请自入!

连城收了心神,整整衣摆,肃容敛颜迎了出去:“万俟大人,外面何人,如此造次!”

清朗的声音还缭绕在墨蛟的耳边,双脚已然踏上湿软的土地。墨蛟伸头向墙外一看,不知何时,万俟清的千乘军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分明是有备而来!难道他们得了什么消息?

屋子里传来开窗查看得声音,墨蛟正要藏回树丛中,从墙外传来一声轻呼:“老大!”

左世都!

墨蛟心中一喜,双手一撑,用力一压,“蹭”,越过墙去。几个千乘军士围着他,左世都拿着一身衣服笑嘻嘻的递给他。墙那边开窗翻户的声音次第传来,还有大声的吆喝声。墨蛟心中一紧,不知道连城怎样了?

左世都催促他赶紧换好衣服,伸手往佛堂方向一指,“老地方藏着。府里有范梁应付!”

看墨蛟欲言又止,左世都了解的拍拍他:“放心,老大!有哥们儿在,不会让王后受委屈的。”

墨蛟点点头,消失在风雨里。

屋内万俟延嘿嘿奸笑道:“王后,请还宫!”一挥手,不只是宫婢健妇,还有千乘军的军士!

连城被挤到一边,怒道:“万俟大人,这算什么?”

万俟延捋着稀疏的胡子,军士们兀自搜索着,根本不理会连城的质疑。

“大人,什么也没有!”

万俟延的八字眉挑了挑,对连城说道:“请王后起驾。据报,方才有贼人入内,微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连城冷笑道:“万俟大人,此言差矣。连城仰仗大人扶持,不敢稍有微词。此处乃大人别业,您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何须解释?”冷冷的甩下话,正要出门,门外撞进来一个军士:“大人,发现陌生人的脚印?”

万俟延喜道:“哪里?”伸手一拦,“王后且慢,可否随微臣同去。”

连城神色颇不耐烦,拉下脸应道:“万俟大人一言九鼎,便是国主也要礼让三分。虽然前有国主明召,连城亦不敢拂大人好意!”

这个……万俟延被话堵得难受。可是想到若是能因此抓到墨蛟的把柄,把墨骑在拿到手里,便什么也不顾了,“请王后移步!”

连城住的阁楼下是个小花园。花园里土地湿濡绵软,匠人们已经平整过地面,除了小径,看不到任何人迹。

两人刚绕了过来,突然前面一阵大乱,中间还夹杂着狗叫的声音。万俟延吃惊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撩起袍子跑了过去。

为了保护现场,三两个士兵在小径上戒备着。园子里并没有立人。

此时,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条叼着骨头的野狗,后面还紧追来了一个。一前一后在园子里追逐撕咬。士兵们试图哄走它们,大概是骨头太香了,从门外又窜进来几只。其中一只径直撞在万俟延身上,万俟延猝不提防,一跤跌在花丛里。干瘦的手掌刺进无数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