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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98)+番外

下意识就以为是李砚知道他暗地里的动作了, 陈恨身形一晃,定了定心神,道:“皇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侯爷有许久没去了, 皇爷说挺想的。”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陈恨松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

宫里还专派了马车来接他,大约李砚是真的挺想他的。

陈恨揣着不暖的手炉,端坐在马车里。

他怕见李砚,怕李砚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事儿,更怕李砚知道了这件事儿要伤心。

他有一个多月没去见李砚了。

上回去见他,还是把夏日里李砚赏给他的东西退回去。

他那时对李砚说,他不喜欢被人喊做佞臣,所以之后都不怎么会来养居殿了。李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陈恨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车轮辚辚声。

下了马车,再走过一条宫道,那前边便是养居殿。

他从前总嫌这宫道长,现在倒是嫌它短了。

养居殿殿门紧闭,他只对匪鉴道:“皇爷大约又不想见我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

匪鉴还没说话,高公公却从里边推门出来了,急道:“诶,侯爷、侯爷,你走什么?”

陈恨好奇怪地说:“皇爷不是不见我了吗?”

“皇爷就是……”高公公停了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带进殿中去,“侯爷快进来吧。”

高公公领着他进去时,李砚正站在桌案前,左手撑在案上,右手提笔沾墨,也不知道在纸上落了什么字,写得正认真。

陈恨只看了一眼,就转头去看高公公:“皇爷大抵是不想见我的,我还是先……”

高公公却只把他往前一推:“侯爷研墨去吧。”

陈恨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朝李砚打揖,他等了有一会儿,李砚也没反应。

他上前,将袖中冷透了的手炉随手置在案上,拿起墨锭安静磨墨。

陈恨不敢看他,不敢说话,更不敢想造反的事情,只敢想要往那墙上挂什么画儿好。

李砚唤他:“离亭。”

陈恨正走神,想着画儿,什么也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研墨。

李砚凝眸看他,加重了语气再唤他:“离亭。”

这回陈恨听见了,慌忙抬头,应了一声:“诶?”

“朕才晾了你一会儿,你就生气了?”

陈恨忙道:“臣不敢。”

“你可有一个多月都把朕放在一边了。”

他好客套地回说:“皇爷政务繁忙,臣不敢打搅。”

李砚不经意间瞥见陈恨随手置在案上的手炉,随手就试了试。他皱眉道:“冷的。”

陈恨解释道:“来的时候赶得急了,到半路就冷了。”

李砚稍冷了语气:“匪鉴催你了?”

“没有,是臣自个儿没在意。”

李砚揽住他的手,只是才一抓住,陈恨就迅速挣开,将双手背到身后去了。

“离亭,你怎么了?”

李砚忽然走近了看他,而陈恨简直怕他怕得要死。他觉着自己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写着“我要造反、我很心虚、皇爷抓我”。

他怕李砚看出来,更怕李砚难受。

李砚盯着他看了半晌,李砚越看他,他就越不自在,连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离亭。”

“臣、臣在。”

李砚的双手圈着陈恨的腰,绕到他的身后,将他的双手抓到了身前。

“手这么冷。”

“臣从来很怕冷。”

李砚拢着陈恨的手,低头为他呵手,捂在手心搓了搓。却惹得陈恨更怕他了,除了被李砚抓着的手退不得,他整个人都往后靠。

陈恨僵着身子,伸直了手,由他握着。

李砚温声道:“你别听朝中那些人胡说,没人说你是佞臣,你不用避着。日后你若不在《忠臣传》上,你只管来找朕理论。”

“臣不敢。”他哪里还敢想着要在《忠臣传》上待着?

“你……”李砚叹气,转了话头,“你那侯府还是只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伺候着?”

“是。”陈恨微微颔首,“臣不大习惯有别人。”

“匪石是个粗人,张爷又老了……”

陈恨猛地往回一收手,又将手背在身后,踉跄着退了两步,忙作揖道:“他二人伺候得很好。”

“朕又不是让你把他二人给扔了,你急什么?”

陈恨疑惑,不知他这时提起他们做什么,不自觉便稍抬眼眸看他。

李砚又道:“章太医说你身上那些伤不容易好全,你又向来怕冷。从前的冬日,你都是与朕一起过的,今年也如往年一般。养居殿西边的暖阁已经收拾出来了,宫里伺候的人总比匪石他们好些。你今日进宫就别回去了,在养居殿过个冬,等开春你再搬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