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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50)+番外

“诶,诶?”章老太医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陈恨的脸烫得不大对劲,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章老太医抓起他的手腕,把了一会儿的脉,心道不妙,只把人再往草丛里一推,自己一把老骨头,几十年都未跑动,跑着去追方才离开的李砚。

总算是在宫门前追上了李砚,章老太医道:“老夫老眼昏花,方才给王爷用错了药,求王爷与老夫回一趟太医院,换个药。”

“不必了,我……”

“要的,要的。”章老太医一把抓住他的手,凑近了低声说了陈恨的名字。

只道是陈恨又有事情找他,李砚随章老太医去了,才知道是陈恨出了事。

他把陈恨从草丛里抱出来,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泥土落叶时,也察觉陈恨不大对劲。

李砚一怔,他这症状,倒像是自己从前在岭南经历过的:“章太医?”

章老太医道:“走吧,先去老夫那儿,老夫给他扎两针。”

“多谢……”

方才帮陈恨擦去面上污泥的手,还搭在陈恨的面上,昏昏沉沉的陈恨一张口,顺势就舔了舔他的手指。

指尖一片温热濡湿。李砚的话未完,就像是被陈恨张口吞了。

所幸天色不明,章老太医什么也没看见。李砚暗松了口气,很小心地把陈恨背到背上。

“老夫常走小径,这儿没什么人。”

“……是。”

不是李砚不想说话,实在是他静不下心来说话——背上的陈恨总蹭他的脖子,他呼出来的气又是燥的,打在李砚的颈上,惹得他颈上血脉突突直跳。

陈恨又在他耳边喃喃地说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呜呜咽咽的,叫人听不明白。可是这种时候,听的又哪里是话里的意思?只听个声儿就够足够了得了。

李砚可算是知道,自己在岭南把陈恨压在墙上、还咬着陈恨的耳垂是有多磨人了。难怪那时候陈恨慌张,现在他心里也发慌。

章老太医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

陈恨呢喃道:“是王爷吗?”

李砚忙应道:“是,离亭。是我。”

陈恨长长地呼了口气,动了动脑袋,将脸靠在他的脖子上,呓语道:“王爷疼我。”

李砚脚步一顿,他明知这句话是陈恨一时发昏,抓着了救命的稻草,胡乱说的。他却偏头,蹭了蹭陈恨的额头,轻声应道:“好。”

一路避着人,将陈恨带回了太医院章老太医值夜所住的房间,章老太医先给他扎了两针,又忽然对李砚道:“王爷的手还伤着。”

李砚摇头,只盯着床上的陈恨看:“我无妨。”

“不是。”章老太医失笑摇头,“陈离亭昏着,他没法自己弄。”

“我……用左手。”

“好。”章老太医收了银针,临走时还放下了床上帷帐。

那帷帐被风掀起来又落下,如云霞一般。

李砚把他圈在怀里。陈恨这会子倒是安分下来了,什么混账话也不说了,什么混账事也不做了,安安分分地由李砚摆弄,只是稍喘着气。

——王爷疼我。

这句话冷不丁又钻进李砚耳中,小蛇一般。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儿心悦他?可陈恨先问了他是谁,若是旁的人,是不是就不是王爷了?

不能再想这件事了。

他为防自己动歪心思,只好想一些正经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又想起自己才问过陈恨在掖幽庭过得好不好,陈恨也才说过劳他费心,结果就出事了。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宫中怎么能过得好?

心疼。

一只手伤着,另一只手不好碰他的脸,李砚便用脸贴了贴他的额头,不是这么烫了。

李砚伸手去拿床头木架上挂着的白巾,才转头,忽闻陈恨道:“王爷,不是让你别这么用功写字练剑了吗?”

李砚一惊,身子往后靠了靠,不敢再让陈恨靠在自己怀里,生怕他察觉出什么。再退下去,就直接下了床,他拿起木架上的白巾子擦手,勉强定了定心神,道:“怎么?”

“王爷手上的茧子又厚啦。”

陈恨是方才醒的,一醒来发现自己被李砚圈在怀里,场面有些尴尬,便想要说些玩笑话来缓缓。

但是这个玩笑话明显不是很成功。

李砚见陈恨朝他笑了笑,心道要是本王告诉你,你之前说了什么,本王看你还笑得出来。

想是这么想的,他却只道:“你好了?”

不愿意叫李砚忧心,陈恨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了好了。”

“你洗洗吧。”李砚低头,用未受伤的左手把清水端到他面前,又给他递了一块干净的巾子。

李砚不再多说话,陈恨也不曾多想,只以为他是害臊,便道:“从前在岭南,我帮王爷弄了一回,这下子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