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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105)+番外

匪鉴正色道:“公子你放心, 我都收好了,等雪一停, 我连夜下山给你送。”

“不是不是。”陈恨连忙摆手,“不送信了,那些信……写得不好, 是我想错了,你还给我吧。”

“公子?”

陈恨讪笑道:“实在是对不住,麻烦你了,确实是我弄错了。”

匪鉴也不多问,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对了,我给你的那信……你看了没有?”

匪鉴正经答道:“看了。”

陈恨扶额:“惨了。”

“匪鉴不说出去,我的记性也不好,过一会儿,也就不记得那信上写的是什么了。”匪鉴笑了笑,朝他抱拳,“公子等着,我去拿信。”

陈恨抱着手,靠在门上等他,转眼瞥见屋内灯火亮着,便想到李砚。

他写遗书时只以为自己要死了,脑子糊里糊涂的,到现在,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

他绞尽脑汁地想,却想不起来一星半点儿。

正胡乱想着事情的时候,匪鉴就回来了。

“多谢多谢,真是麻烦你了。”陈恨接过厚厚一叠的书信,“早些回去睡罢,皇爷这儿我伺候着。”

匪鉴再朝他行礼,转身便离去了。

陈恨忽然喊住他:“诶,匪鉴……”

“公子还有事?”

“我……”陈恨挠了挠头,“我给你这信时,我说晚上皇爷带我去赏花儿,我没别的意思。”

那时候他满以为赏花儿是他与李砚之间的暗语,几乎是心灰意冷地对匪鉴说这句话。

“嗯。”匪鉴点点头,只道,“匪鉴不记得了。”

匪鉴走后,陈恨捧着厚厚一叠的书信,哑然失笑。

简直是傻透了。

这种东西,被人看见了容易误会,最好他自己留着,找个机会烧了便是。但是这会儿——

他突然好想看看自己死前的肺腑之言。

于是陈恨在廊下宽栏杆上坐下,借着窗子透出来的灯光,一封一封地拆信看。

他说吴端一身是胆、英武不凡,又说苏衡不拘小节、天纵英才,还说徐醒不入俗流、世家典范,总之净是些夸人的话儿,他也想让他们多念念自己的好。

但是他却对李砚说——

陈恨只打开看了一眼,便迅速将信纸叠好了。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他自己都不敢看。

陈恨不敢再把信纸放回信封里去,怕被李砚翻出来,叠好了就极小心地别在了腰带里,准备找个机会烧了。

看过给李砚的信,陈恨也没心思再看别的信了。

他收拾好了,就悄悄推门进去,用气声喊他:“皇爷。”

李砚仍是盘腿坐在案上看书,陈恨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蹑手蹑脚地溜进去了。

李砚头也不抬,问道:“你与匪鉴又在谋划什么?”

陈恨正将那一叠信塞到废纸篓子的最底下,干笑道:“没有什么……”

他转头,看见李砚面前的案上几枝梅花与一叠梅花糕,这看起来也太——

陈恨上前,将养着梅花枝子的黑陶罐子抱走,顺便转了话头:“这也太残忍了,把死的和活的摆在一起。”

梅花是死的和活的,陈恨是傻乎乎的。李砚抿着唇笑。

只是灯火不亮,从陈恨那个角度看去,李砚的面色不明,倒仿佛是冷着脸的模样。

陈恨忽然想起什么,忙举起右手做出起誓的模样来,弱弱道:“皇爷,奴没再想着造反了,奴发誓。”

李砚捻起书册页角的动作一顿,道:“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朕在想什么了?你整日都在胡想些什么?”

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陈恨便脱鞋上榻,在他面前架着腿坐着,随手捏起一块梅花糕吃。

才吃到一半,他就好不安分地将手肘撑在案上,俯身凑近了,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问他:“皇爷在看什么?”

李砚不答,只是稍抬了头去看他。

没看清楚那书上的字,也没看清楚李砚的面容,陈恨将口中的梅花糕咕咚一声咽下去,惺惺然退了回去:“对不起,皇爷,奴不该打搅你的。”

“什么时辰了?”

陈恨转头去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夜色正浓,于是他回了一句李砚自己也看得出来的话:“大约是很晚了。”

李砚的目光匆匆扫过那页书的最后几个字,将书册一合:“睡吧,明日雪停了就下山。”

“诶。”陈恨衔着梅花糕,双脚乱蹬一阵穿好了鞋,站起来在原地蹦了两下,“奴伺候皇爷宽衣。”

陈恨一面嚼着梅花糕,一面解下了李砚的腰带。

他转身,将那腰带挂在了衣桁上,又随口道:“皇爷,奴发现一件事情。”

李砚低头去解衣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