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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们的情书(10)+番外

辰砂茫然地与玄及对视,那玻璃窗中映出的景象,正是玄及眼里的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画面中,诃黎勒从背后搂着辰砂。

玄及的眼神在辰砂的身上不断游移,辰砂语无伦次地连声大喊,几乎要崩溃了。

辰砂只觉那是梦,然而一波波侵袭而来的酸麻感提醒了他,这不是幻觉!

玄及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啊——!”

欲念冲垮了他的理智,他想认真思考关于玄及的事情,然而在这情况下却是绝不可能的。

辰砂的意识逐渐模糊,呆呆看着玄及,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只觉这种感受舒服难言,让人发疯。

玄及咽了几次口水,极其迷恋地看着他。

玄及伸出手,像是想摸一摸辰砂,手指触到了冰冷的玻璃窗,瞬间意识到不妥,一个翻身,消失在窗外。

“你在想谁?”

诃黎勒依旧闭着双眼,嗅着辰砂脖颈的气味。

“啊!啊!别,太难受……啊!”辰砂把脸闷在枕上,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在想谁!”诃黎勒喝道。

辰砂艰难地仰头,大口喘息。

辰砂终于得到了片刻歇息的机会,他抬眼望向玻璃窗,玄及消失了,手指印却还留在窗外。

诃黎勒的声音沉厚,他抱着辰砂,沿着他清秀的脸一路亲吻,朝下直到肩膀,脖颈,胸口,小腹。

辰砂伏在将军的肩上昏昏欲睡,听着热水流淌的声音,嗅着温暖的蒸汽,被抱进浴缸,又抱出浴缸,干毛巾摩擦的感觉令他十分惬意。

诃黎勒将军放他侧躺在床上,拉起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腰间,彼此互相抱在一处,终于难得地让他说话了。

“昨天晚上,你想对我说什么?”

辰砂喃喃道:“我想……要的不是那样。”

诃黎勒嘲道:“还不满意,要怎么样?”

辰砂吁了口长气,架在将军腰部的脚微微痉挛,显是因那疯狂的余韵而产生了条件反射般的恐惧,他答道:“不知道……”

继而闭上双眼,睡着了。

诃黎勒实在说不清楚他在迷恋什么,辰砂虽然长得很漂亮,然而相貌这种玩意,终究抵不过年华;再漂亮的人也有老的那天,况且美的概念,在不同人的眼中定义更是五花八门,辰砂也万万不至于达到一回过头就造成蒸汽车脱轨,火山爆发,路上马车撞成一团的那个地步。

将军阁下只觉得自从辰砂来到身边,他的心情就无时无刻都好得很,恍若在这漫长的冬季里见到了一线温暖的阳光。

说到底,诃黎勒对两手沾染的血腥并非毫不在意,归根到底终究是杀的人多了,麻木了,既得不到救赎,索性就乖乖下地狱,不再挣扎的破罐子破摔想法。

然而辰砂的存在却像是为他的生活找到了一个理由,诃黎勒的心情就像种出了一盆植物,亲眼看着它成长般充满期待。

当然,在这之前,才长了一半的盆栽要认真监守,不能被人搬走,比如说文术。

想到文术,诃黎勒便吩咐道:“我不允许你与文元家的废柴……”

辰砂彻底怒了,把餐叉一摔:“他不是废柴!”

诃黎勒笑了起来,认识辰砂后,他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辰砂忍无可忍道:“我不允许你嘲笑他,他是我的朋友。”

诃黎勒打趣道:“你不允许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诃黎勒带着一点激怒辰砂的调侃味道,孰料辰砂却静了下来。

辰砂生硬地答道:“我很抱歉,将军阁下。”

诃黎勒蹙起眉头,知道辰砂生气了,辰砂的反应令他捉摸不透。

军人有一个坏毛病:对自己骑过的东西都会产生感情,并把其习惯性地归为所有物——不管是马还是人……事实上,将军也一直带着独占性的目光来审视辰砂,至于辰砂在想什么,他从来没有花时间去揣测。

辰砂默默吃完早餐,道:“我走了,再见,将军。”

诃黎勒微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把他送上了马车,道:“今天军部有会议,我不送你去了。”

辰砂想了一会,又要分别一礼拜,他还是朝诃黎勒笑了笑,想籍此缓解先前小小的冲突。

然而诃黎勒已经把车帘放下,没有看到辰砂的笑容就转身走了。

辰砂抓狂地作了个虚抓的手势,把皮箱塞到座椅底下,朝后一倒,嘴里咕叽了几句,非常郁闷。

辰砂走进学院大厅,抬头看了二楼回廊一眼。

思仙公主两手搭在栏杆上,优雅地俯视厅内来来往往的男生,与辰砂对视一眼后,心头妒火继续燃烧,并扬起她高傲的小脸,转身离去。

公主大部分时间是享有特权,爱来不来的,思仙居然会来上学,在别的学生眼中是件不寻常的事。辰砂却没有想太多,匆匆回了宿舍,发现文术还没有来。

诃黎勒将军告诉他,废柴的这种表现叫做“失恋”。辰砂叹了口气,不知道倒霉老大失恋完以后又得挨一顿打,会不会自寻短见。

一次失败没什么,他想了好几个办法,帮助文术继续追求女人,也想了很多办法安慰他。

辰砂看了窗台一眼,三盆植物并肩生长,欣欣向荣,他低声道:“女人……”

辰砂调整了三盆植物的顺序,把依偎在一起的蓝莓与草莓挪开,留出位置,再把番茄塞到它们中间。

文术带着大包小包的食物推门进来,瞪着辰砂,吼道:“亲爱的!想死你了!”

辰砂笑了起来,文术操起袋子朝辰砂怀里乱塞乱锤,两人闹在一处。

从这一天起,文术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对名传千古,流芳百世的文术将军少年时期,在学院中的性格成型,许多年后,史学家们有着众说纷纭的解释。

有人认为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文术是距离“阳光”最近的人。

有人则认为是量变引起质变,因为文元的棍棒、拳头积累到了一定层次,产生的效果发生了质的飞跃。

有人却认为在这转变中,思仙公主功不可没,因为失恋总能在极大程度上扭转一个人的性格,不成圣,便成魔——我不下地狱,谁要下谁下。

总之,文术每天按时起床,打好领带,穿起烫得平整的外套。不再跷课,并学着辰砂,上课时认真地开始做笔记。也不再无时无刻都叼着烟头,在学院里出现。

辰砂寝室的空气清新了很多,文术偶尔会到走廊里抽根烟,他俩便并肩坐着,把头靠在一起,说说无关紧要的话,然后文术掐灭烟头,回去继续做功课。

夜晚北风呼啸,寝室里亮起橙黄色的台灯,文术与辰砂各自低头看书,灯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投于墙壁上。

文术背对窗口,打了个呵欠,乏乏地抬头,看了辰砂一会,辰砂睫毛笼着一层柔和,温暖的光。

辰砂笑道:“看什么?”

文术道:“你真漂亮,诃黎勒将军平时都怎么对你?”接着喝了点水。

辰砂漫不经心地答道:“回家的时候他经常操我。”

文术的水喷了一桌,伸手去捞布来擦,辰砂诧道:“怎么?”

文术呛了个半死,道:“没,没什么。”

辰砂头也不抬,接着道:“一操就是一晚上。”

文术把杯子彻底碰翻了,他对着两人的影子,发了一会呆,看着水逐渐漫进地毯里,留下一个深色的印。

文术忽道:“你喜欢被……那个?”

辰砂答道:“不,很痛……有点难受。”

文术道:“那个字,不能乱说。”

辰砂笑了笑,道:“知道,我只对你说。”

文术叹了口气,辰砂似乎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忽笑道:“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一件事。”

“嗯?”

“想追求女人,就要让自己变强。”

“诃黎勒说的?”

“是,而且我觉得,不管追求谁,都得……都得这样。”辰砂抬头,笑吟吟地望向文术,道:“懂么?老大?”

文术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道:“我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认真点,别再……这么没出息,等我以后当了将军,嗯……”

文术抬眼望向辰砂,与他对视,搜肠刮肚,想一个承诺,足够表示对他的感情的承诺,然而他从辰砂的表情中发现了一点异常。

文术猛然转头,望向辰砂的目光落点——自己背后的玻璃窗,峻声道:“你看到什么了?”

他俯到寝室的玻璃窗前,辰砂道:“没什么!”

文术唰的一声拉开窗户,寒风卷了进来,他趴在窗户上朝外张望,以手指去摩挲窗台上的几道刮痕。

文术狐疑道:“钢爪类武器?有刺客?”

辰砂吸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的?”

文术向雪地里望去,道:“废话,念书不行,你老大我,好歹是个打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