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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受(58)+番外

赵飞鸿一让步,游孟哲反而拧上了,问:“那我娘呢?”

赵飞鸿蹙眉道:“别再提她。”

游孟哲:“喂,老畜生,话可不是这么说,你是不是还欠我句话?”

赵飞鸿刹那色变,脸色变得铁青,游孟哲舔了圈嘴唇,一副讨打的模样说:“你忘了该说点什么?”

赵飞鸿起身去拿棍,游孟哲翻身一跃,迅速出了院墙,赵飞鸿火冒三丈追出来,游孟哲封住的经脉已被游孤天真气打通,又受赵飞鸿纯阳真气洗了次髓,一身功夫恢复了八成,虽不是赵飞鸿对手,爬个把墙,钻个把小巷,还是半点不含糊的。

赵飞鸿追了出去,怒吼道:“你这孽障!”

游孟哲站在巷子角远远嚷道:“来啊,老畜生!”

赵飞鸿急怒攻心,游孟哲一身魔气发作,出外扯了个不认识的人便道:“你知道么,赵飞鸿嘴上说是我师父,其实他是我爹……你看他要来杀我了!救命啊!”

游孟哲边叫唤边跑,赵飞鸿疾步追上,周围人不少指指点点在看热闹,游孟哲道:“你再敢动手,我可把那事给捅出来了啊。你试试?嗯?”

这附近的街坊都认得赵飞鸿,当即爆出一阵大笑,纷纷看戏般地站着,又有人劝道:“你师父是好人,哎,怎这么说话!”

游孟哲嚣张地喊道:“大家都评评理!他把儿子给扔在仇人窝里十六年,现在寻回来了,连个不是也没赔过,昨天晚上还想杀了我……”

周围哗然,赵飞鸿忙道:“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

游孟哲皮里阳秋,眉眼间一副小流氓的模样笑吟吟地看着赵飞鸿,赵飞鸿真是拿他没了办法,收棍道:“快回来吃饭!”

游孟哲道:“吃你的吧,谁想跟你过。”

街坊们纷纷开口说没啥没啥,赵飞鸿在这处一住十来年,多了个儿子是喜事,父子俩怎就这么过不去?

又有人说赵飞鸿脾气倔,你俩父子一个德行,说开了就没事回去回去,游孟哲听了也有点松动,赵飞鸿道:“回来,不揍你就是。”

游孟哲还有点迟疑,赵飞鸿道:“随你罢。”说毕转身回了巷内。

游孟哲又有点可怜他了,街坊不住推游孟哲,意思是息事宁人,回去罢。父子吵架常有的事,游孟哲这才回了家去。

赵飞鸿憋着一肚子火,发怒也不知从何发起,游孟哲又回去坐下,提防着赵飞鸿的动作,见他抬手时便自一让。

“说了不揍你便不揍你。”赵飞鸿随口道:“吃罢。”

死鸭子嘴硬,游孟哲还是没听他开口,吃了早饭,赵飞鸿便让他练武。

游孟哲这次可不听他摆布了,说:“干嘛练棍法,都会了。”

赵飞鸿蹙眉道:“你想做什么?”

游孟哲道:“我出去走走。”

赵飞鸿:“去什么地方?”

游孟哲不答,吃完饭自己出去溜达,亭县生活悠闲,大部分人俱是干半天活儿歇半天,游孟哲蹲在巷子口大梧桐下看人斗蛐蛐。赵飞鸿蹙眉远远看了一会,只得无奈回家去。

游孟哲只想把这些年里在玉衡山上欠的都玩回来,再不想跟着赵飞鸿练武了。奈何身上没多少钱,昨日买菜剩的钱买买吃的,又在茶馆外跟着不务正业的少年郎赌了几把,身上就空了。

去寻魔教的产业要钱?不成,他已经不是魔教少主了,回家寻赵飞鸿晦气才是正经。

赵飞鸿在桌前写信,游孟哲一进去便说:“老畜生,给点银两花。”

赵飞鸿起身要打,游孟哲指着他道:“哎,君子言而有信,你敢打我?”

赵飞鸿:“……”

“你……”赵飞鸿半晌说不出句话来,游孟哲道:“不给钱我出去嚷嚷了啊。”

赵飞鸿勃然大怒:“你去就是!给我滚出这个门,再别回来了!”

游孟哲道:“切,小气鬼。住京师那会要什么给什么,张远山他……”

赵飞鸿道:“既是如此,你去认张远山当爹就是!”

游孟哲叫唤道:“妈的!老子我还不想当你儿子呢!”

赵飞鸿起身,游孟哲早有防备,在书房外骂完便逃了。

游孟哲在家里转了一圈,随便拿了房里个花瓶,摘了几幅字画夹在腋下,看到赵飞鸿在院子外烧信,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写了信烧是为什么,不敢从他面前过,转身扒着墙,从后院翻了出去。

赵飞鸿写的是给亡妻俞晴的祭文,深吸一口气,烧完那信后负手站了会,知道游孟哲在报复他。转身去敲儿子房门,打算与他好好谈谈。

“孟哲?”赵飞鸿推开门,游孟哲不在,又不知去了哪儿,只得关上门,出外买菜。

游孟哲大摇大摆,带着字画和花瓶到城里当铺典当,估了五两银子,心想这家伙家什还挺值钱,于是拿着银钱去喝茶听说书了。

玩了一下午,听完说书又到桥边去看人斗鸡,一来二去,认识了几个败家子,游孟哲花二两银子买了只斗鸡,在旁边握拳叫好。

“上啊!上!”游孟哲猛催道。

傍晚时两只鸡斗得正酣,赢一场,输两场,游孟哲正拿着芦苇管子给那鸡喂水,远处男人声音道:“赵孟哲!”

游孟哲改了姓,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旁边有人手肘捅他,小声道:“你爹来了,快快!”

游孟哲意识到了,忙把那鸡塞给下午刚认识的,说:“放你那儿,别声张。”旋即一拍袍襟,懒洋洋起身过去。

赵飞鸿买了酒菜,让他回家去吃,打算好好谈谈,和解了。

立夏时分,黄昏长得让人慵懒,赵飞鸿就在院里石桌上摆了酒菜,给游孟哲斟酒,随口道:“那年我和你娘,远山就在这儿喝酒。一眨眼就十六年了。”

“唔。”游孟哲漫不经心地答了。

赵飞鸿说:“你娘那脾气也是个刁蛮的,现看起来,竟有八分传了给你。”

游孟哲只应付着,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赵飞鸿又叹了口气,说:“再过两年又是武举了,你既然过不惯这山林田家日子,就好好练武。到时爹陪你上京,去碰碰运气。”

游孟哲心想我要去武举用得着托你?张远山都收了我当干儿子,就算是看你面子上的,余长卿可跟你没干系,人家现在都当了驸马。找他还不成么?

游孟哲心想“妈的”,嘴上说:“好的。”

赵飞鸿见游孟哲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像是收拾住了,于是说了些从前的事,大体是认识俞晴那会,对她的印象,在何处玩,说了些什么。却一句不问游孟哲在山上的日子。游孟哲越听越觉得不舒服,赵飞鸿只要说一句从前是我不对,没去寻你和你娘云云,道个歉,游孟哲也就算了。

但赵飞鸿一直没这意思,游孟哲吃完就红着眼眶,说:“我困了,回去睡。”抹抹嘴,起身走了。

赵飞鸿只以为游孟哲听了旧事,想起素未谋面的娘,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当夜游孟哲辗转反侧,听到院子里传来温和笛声,疲惫睡下,心里说不出的孤单。

翌日赵飞鸿起来的时候,游孟哲连早饭都不吃就跑了。

“孟哲?!”赵飞鸿大声道:“上哪去了?”

赵飞鸿挨间看过,游孟哲不知跑去何处,只得出门去寻。

此刻游孟哲却已在亭县西边,怀里揣了几本武功秘笈,在卖赵飞鸿的那点家当,一本《经脉论》,一本《暗器拆手》,一本《短打真传》。朝一家武馆兜售,叫道:“武功秘笈要么?全是好东西,来看看罢。”

那武馆里都是年轻人,一武师认出游孟哲,登时噎得够呛,开口道:“你爹还没死呢!这就在当他的家什了!当心被揍死!”

游孟哲丝毫不惧,问:“要不要啊,秘笈哦,不要拉倒,我去卖城南那家,别扯这些虚的。”

赵飞鸿虽是武林盟主,但却只是在江湖间名头大,这些武馆都是少年人学艺用的,练了武或是去京师应举,或是在本地,江州处谋个武职,那武师是以只知赵飞鸿武艺了得,却不知其身份,招手示意游孟哲道:“来来,不贵的话我都收了。”

游孟哲道:“一本十两,三十两银子,喏,都是残本孤本了。”

那武师道:“抢钱了你!”

游孟哲:“被我爹见着了可就不卖了,你看,这儿,这儿……上等的武学……”

武师翻了几页,见全是精妙武功,当即暗自心惊,好东西!于是和游孟哲讨价还价,《经脉论》看不懂,另两本十五两银子成交。

游孟哲揣着钱又去玩了。

如此数日,每天游孟哲早上起来就去游手好闲,钱花光了就偷点东西去卖,赵飞鸿也没发现有家贼,几次训斥,游孟哲俱是无所谓地听着。赵飞鸿又不能动手打他,脾气越来越差,训不听,不能打,当真是无可奈何,看又看不住,机灵古怪的,一不留神就跑得没影儿了,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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