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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倾心,一生不离/我又遇见你(出书版)(53)+番外

侍漪展再一次,顿住脚步。

心房之处仿佛又一次被什么狠狠地捶击。

陆佳凝越过她,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了车。

很快,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她像具木偶一样,僵直地站在停车场。

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陆长敬临行前的话: “你甚至连努力都不愿意,这样的你,我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令他去喜欢。”

她要怎么去努力?

所有人都以为她跟陆宸和之间是真的,可是只有她明白那是假的。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不可能,她要怎么去努力?明知道不可能的结果,难道她还要去告诉他,她喜欢他,不想跟他只是假结婚,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难道这就叫努力吗?

她甚至到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

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又是一夜彻夜未眠。

天蒙蒙亮,她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便已经清醒,确切地说是被“大姨妈”召唤而醒。

“大姨妈” 一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当你开心的时候,它会在你开心的时候让你明媚忧伤,当你悲伤的时候,它仍然坚持不懈地暗暗陪着你一起更加忧伤。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过六点,难得这么一大早就醒来。她半眯着眼,打着哈欠,摸着胀痛的肚子痛苦地走进洗手间。通常“大姨妈”造访’她宁可死撑着,也不会再回头睡回笼觉。梳洗完毕,她倚着门框,有种撞门框的冲动。

“今天老娘我特地给你炖了香菇鸡丝小米粥,知道你最近害相思病害得辛苦,快趁热吃了吧。”侍妈妈端着一碗香菇鸡丝小米粥从厨房里出来。

香菇鸡丝小米粥这可是侍妈妈的拿手绝活,一般从不轻易示人,每次她想吃还得看侍妈妈的心情而定。她以为她的孝心感动天地,结果母亲是以为这段时间她在思念陆宸。

母亲误以为的相思病与她心中难过并不是一回事,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陆宸和。一想到他,不仅是她的小腹,还有心都跟着倏然一抽,更加痛了。

侍妈妈瞧着她那张煞白无血色的小脸,就知道又是好朋友大驾光临,于是安慰道:“每个月不想这样寻死觅活的,你呀就早点结婚,早点生娃。这女人一结完婚 生完小孩,再也不会痛了。”

她的喉间像是塞了一块硬铅,堵得她难受。母上大人炖的香菇鸡丝小米粥,以前总是抢着喝的,可是今天却踩到“结婚”这两个字的敏感线,有些难以下咽。她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捣弄着碗,有气无力地说:“你说结婚就结婚,搞得结婚像是这天下最容易办的事。光找个男人谈个恋爱就己经烦透了。”

侍妈妈是什么人,其实早就瞧出端倪了。瞧她这大半个月来半死不活的衰样,还骗她什么小陆去国外进修,她能信她就有鬼了,明显是跟小陆两个人吵架了。

“哟,这话听着敢情你跟小陆两个人是吵架了?难怪这些天都一副半死不活的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亲娘了。”

“我哪里熊了? ”侍漪晨耳朵一热,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上大人的火眼金睛。这话题开了头,一定不能接下去,接下去别说是“大姨妈”在身,就是不在身,她也会被母上大人刺激得弄到“大姨妈”泪流成河。

“哼,熊不熊你自己照镜子看看就知道了 。结婚本来就是件容易的事,只不过是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作。就你整天这样摆着一张臭脸,谁能受得了?人家小陆一定是受不了你了,才懒得理你吧。还说什么去国外进修,你哄谁呢?你当老娘我真的跟白痴一样好骗?你就往死里作吧,再这么作下去,能嫁出去就有鬼了。”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 !他受不了拉倒,我又不是非他不可。”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涌了上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旋。无论她怎么忍,可是泪珠还是忍不住地掉落在碗里。

“行行标,你有种!有种你哭什么?”

反正她一日不结婚,一日都要这么被训下去,她实是承受不住。她用力地吸了吸吸鼻子,也不管粥有多烫,她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两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她将一碗滚烫的粥吞下肚。

“我去超市买东西。”

“超市七点半才正式营业,现在六点半还不到,你上哪儿买东西?”

“便利店24小时营业。”

“便便便,便你个死人头!除了夹着尾巴逃跑,你还会什么?就这么点出息了。 ”侍妈妈的唠叨让她招架不住,顾不得加件衣服,拿着手机,就快步闪出门。

微凉的晨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脸上未干的泪水刺得皮肤也有些疼,她用力地擦了擦脸,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调节郁闷压抑的胸口。

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凉,风一吹,树上变黄变枯的叶子哗哗作响,陆陆续续地凋落。一年四季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季,每当入秋后,看着那凋零的七零八落的枝叶,心底就会有种萧飒的凄凉感,因为这意味着寒冷的冬季就要到来,她的整个人都似要冰冻起来。

她双手抱臂不停地搓揉着,意图让自己暖一些。

走着走着,迷蒙的视线里,一个身形修长熟悉的身影正倚着车门立在不远处, 她惊愕地顿住,胸中那蕴藏的悲怆感在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大姨妈”也不痛了,换作难以言语的惊诧与激动。

陆宸和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手中夹着一根烟,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弹着烟灰,袅袅的轻烟在他的周围慢慢升腾着。

黑眸轻抬,他看见了她。

她硬生生地用手指在胳膊上掐了—下,迅速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没睡醒,不是在做梦。刹那间,所有思绪就像是她早上起床时梳理的发丝一样凌乱。

她缓缓地走到车子跟前,抬眸看着他,原本干净英挺的脸庞眼下看来有几分憔悴,下颌泛着新长出来青青的胡渣,颓废却又不失性感。

“你……”她怔怔地看着他,眉间扫过淡淡不解,“你干吗一早在我家楼下?”

“昨晚就在了。”他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她又是一怔。所以他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是一夜未睡的原因?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万分难受。她提高了嗓音,赌气地说:“你不是一走就大半月吗?既然一走了之了,干什么今天又来? ”

他低垂下头看着地面,没有回应,修长的手指轻弹了弹烟灰。蓦地,身体禁不住地突然又咳了两声。

见他这副模样,她心有些微痛地咬了咬唇,埋怨道:“你就不会待在车里吗?这个天—大清早的站在外面,没病也要冻出病来。”

一双幽沉的黑眸在瞬间变得清亮起来,他浅浅地弯起了嘴角道:“你在关心我?”

她这明明是怕他突然像上次—样说倒下就倒下,然后又要跟着去医院做苦力。

“谁有空关心你了?懒得理你! ”她白了他一眼,意欲离开。

“我以为你会很想我,这大半个月会因为想得我而想的彻夜未眠。”他捂着唇又开始一阵猛咳。

被说中心事,她低咒一声:“不好意思,没有你这个神经病的天天骚扰,本大小姐这大半个月来天天睡眠好、得、很!好、得、很!见鬼的你……”她强调地说着,说着说着又是一阵酸涩从心底涌了上来。该死的!她怎么今天就这么好哭呢?

他看见她的眼泪忽然之间滚落下来,不由得弯起嘴角,轻笑出声:“所以这是见到我喜极而泣吗? ”

他伸出手,轻柔地替她抹去眼泪。

她恼羞地避开,用力地擦着泪水。

“喷喷,才大半个月不见,这脸上两个熊猫圈又黑又大,还说睡得好? ”

她一听,连忙走近车子,弯下身对着倒车镜看了看,果然,脸上嵌着两个又黑又大的熊猫眼。女人只要一睡不好,这体虚的表现就会在脸上尽显无遗。

“如果你从昨夜守在这里一夜,就是为了损人利己,那么再见! ”

他伸手拉住她的纤纤皓腕:“我是讨债来的,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你都还没有履行呢。”

她瞪着他:“我哪欠你债了?之前要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而且当时你掉头就走,过期不候。”

“不好意思,我做事从来不半途而废,字典里没有临阵脱逃这四个字。”说着,他又用力地咳了几声。

“我字典里有。”

“那你现在再翻翻看。”他迅速扔了烟将烟踩灭,然后一把将她拉近身前,单手捏着她的下颌,迫她看着自己,黝黑清亮的眼眸里充斥浓浓的威胁。

他又来了……

她被他锁在身前动弹不得,挣扎了很久,最终只得缴械投降:“你想怎样? ”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低哑着声音,瞬间跳转了话题:“我饿了。”

“我刚吃过。”

“那就看着我吃。”

沉默,不反抗,不拒绝。

“这才乖,矫情不适合你。”他松开手,放开她,亲昵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宠爱一只心爱的宠物一样。

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塞进车内,跟着坐进车内,密封的车内,温暖的空气顿时让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或许是一冷一热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地重咳一阵. 她轻轻皱眉,担忧地说:“你……还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