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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入非非(H大变奏曲第一部)(36)+番外

为什么,这一年来,她的每一个姿态,他都可以记得那么清楚?

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待在屋子里呼吸困难,所以才会在这炎炎午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个,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的她,一开口却是指责他的牙齿硬。

望着走在前面一个穿着白色T恤女生的背影,他想到那个恶女嘴角被撞破了,居然会指责他的牙齿硬,嘴角微微上扬,也只有她才会在那种时候问出那样蠢的问题。

身后一阵狗叫声,打断了沈先非的神游,回过头,是一条白色的狗正拖着一个大妈往前跑呢。

瞬间的怔然,沈先非这才意识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满脑子竟然想到的全都是她。

呼了一口气,想到过会还要去帮同学打工,沈先非快步向车站迈去。

望着墙上的钟,指针快要指到十一点了,可沈先非还没有回来。平时最多不超过十点,沈先非就会回来。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桑渝抱着抱枕,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向墙上的挂钟。

他会不会是因为白天的那个吻,而在躲着她?

咬着嘴唇,她禁不住乱想。

“滴嗒滴嗒……”,时间永恒不变的声音,在一分一秒地走过。

渐渐地,困倦的她支持不住,便倒在了单人沙发上。

已是深夜12点多,一脸疲倦的沈先非终于回到了住处。

下午的时候,沈先非代同学去打工,到了打工的地方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同学失恋了。后来,那个同学硬是拉着几个男生跑去喝酒,打完工的他自然也逃脱不掉,不喜欢烟酒的他本不想参与,但一想到回去便要面对桑渝,因为中午那个突然撞到的吻,会让他觉得十分尴尬,所以他也就和几个同学一同去了小饭店喝酒。

一顿饭下来,一个个喝得醉熏熏的,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他。

他和那个清醒的同学分别负责将几个醉鬼一个个送回住处,到了这么晚才回来。

一进屋,未开灯,一阵逼人的凉气直袭过来,角落的柜机空调正在运作着。望了望桑渝的屋门,好像是开着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点节约用水用电的意识都没有。

他走过去,将空调给关了,回转身,这才注意到斜躺在单人沙发上的桑渝。

心,猛然间漏了一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空虚了很多年,一下子被什么特别的东西给填得满满的。

她,一直睡在这里,是在等他吗?

借着对面顶楼来回扫动的装饰光柱,他看清了斜躺在单人沙发里的她,身体中间一段整个陷在沙发座里,颈下一大部分是空着的,整个左手臂没地方放,还是拖在了沙发边缘。如果她这样一直睡到明天,整个身体肯定会疼痛得动不了。

眉头深锁着,他微动了动喉咙,俯下身正欲叫醒她,手在触及她的肩部却停下了,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贴着的创口贴,样子滑稽透顶,这种把创口贴贴在嘴唇上的事估计也就她会做了。

嘴角不禁微微轻扬,继而他又想到了中午的那一撞,忍不住,他的手抚上她的眉心。

比起他的家庭,家世甚好,什么都不缺的她,为什么会在睡梦中却是皱着眉头?为什么会想要感受独立的生活呢?是因为她的父亲不归家,母亲打麻将吗?

手顺着她的额头抚下来,手腹下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忍不住来回摩挲几下。

似感受到痒痒的,睡梦中的桑渝抬起左手,一把将沈先非的手给挥开了。

被这一掌一挥,他回过神,惊觉自己都在做了些什么,心中一阵慌乱,急忙别过脸。

桑渝并未醒,手臂只是挥了几下,依旧还在睡梦中,这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忆起上在家的时候,他去叫她起床,却无端被她给打了,她有“下床气”,他绝不会笨到再因叫她起床而被打第二次,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她给抱了起来,走进她的房间,将她慢慢放在床上。

她一挨着床,手一伸便将一旁的猫头抱枕给抱在怀里。

望着她极其不雅的睡相,他不禁柔和了目光,飞扬着嘴角,静静地退出了她的房间,带上了门。

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冲去一天的暑热和疲惫,还有令他讨厌的烟酒之味。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臂撑在卫生间的墙砖之上,沈先非不禁想到自己投去皇廷的几张手绘稿。

皇廷是全国最大的建筑装潢装饰工程公司,而总部刚巧设在N市。只要是从事室内装潢设计的,没有人不想进入皇廷。皇廷高级设计师的设计大胆创新,作品不仅在国内室内装饰行业占居了No.1的地位,更是在亚洲甚至整个世界都是走在时尚潮流的尖端。

不敢妄想成为皇廷的高级设计师,但他多么期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皇廷的欣赏。

大三上半学期,会有为期半学期的实习期,他的首选便是皇廷,他已经投了简历和几份手绘设计稿,已经两个月了,可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犹若石沉大海,这让他很难过。

大四下学期就开始要找工作,他若是这次实习进不了皇廷,这四年也都是白学了。

仰起脸,站在那里任由水哗哗冲打着脸庞。

突然,“嘭”地一声,浴室的门轰地一下子被撞开了。

拨开浴帘探出头,他震惊地看着浴室门外的人,正是一只脚高抬穿着睡衣的桑渝。从他站的位置看过去,就那个动作,刚好可以看到她的粉色小内裤。

她微眯眼,一言不发走进浴室,撩起睡裙,褪下了内裤,往马桶上一坐,紧接着便是一阵尴尬的水流声音响起。

看到这不雅的一幕,沈先非急忙拉上浴帘,在心中咒了一声这个该死的桑渝。

没一会,他听到没声音了,期待她人赶快走。孰料,那道遮羞的浴帘突然被拉开了,他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睡得迷迷乎乎半眯着眼的桑渝,急忙抓起一旁的毛巾遮住下半身重要的部位,暴怒地看着她。

她呆滞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微微动了嘴:“半夜不要关卫生间的门。”

浴帘倏地还回原位,她便耷拉着脑袋出了卫生间。

这个让人很受不了的女生,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游,只为上个卫生间竟然破门而入,还把他从上到下全部看光了……

手撑着墙壁,深深地闭起了眼,沈先非咬紧了牙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很想揍人的冲动。

迅速擦净了身体,他穿起衣服,便冲向她的房间。

可这个可恶的女生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死命地抱着那个粉色的小猫抱枕呼呼大睡。

他真是快要被她给气死了。

愤恨地捶了下墙壁,他咬着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他又失眠了。

他永远忘不了进入H大的第一次失眠,是她穿着一件纯白的大衣立在宿舍前的那棵树下……

9、完美的设计手稿

闷热的夏日最容易梦魇,桑渝猛地从床上坐起,一身冷汗。她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爸妈都不要她了。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望着眼前的HelloKitty抱枕,眉心深蹙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回到房里睡觉的?怎么没有印象了。

扒了扒头发,她跳下床,出了房间,准备去刷牙洗脸。

经过沈先非的和式门,她习惯性地瞟一眼,似乎又没嗅到人气。

一夜未归?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过速,紧张地伸出手,拉开那扇和式门。

榻榻米上摆放着一张矮小的方桌,整个房间里除了榻榻米之外,就是一张写字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书籍,一尘不染。

他真的没有回来,只是因为昨天那个吻……

合上和式门,一瞬间淡淡的失落透过她的双眼折射了出来。

他真的这么讨厌她吗?就那么介意与她的肢体接触吗?

咬着嘴唇,捏紧着拳头,她坚定地对自己说:“如果两个月之内赢得不了笨鸟的心,我就去剖腹。”

再一次坚定了决心,她走向卫生间,怎么上面的玻璃裂了这么大一块口子,昨晚她睡觉之前这门明明是好的,没道理只过了一夜,这门就坏了。

难道是笨鸟回来过?还把门给搞坏了?但不太可能,依笨鸟的性格不可能跟门过不去呀。又望了一眼那扇门,她抓了抓头发,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桑渝开始打扫卫生。

根据她与沈先非的合理分工,一周打扫三次,一人一次,前天是沈先非打扫的,今天就轮到了她。第一次打扫卫生的时候,扫帚是那种斜式的,从来就没有做过家事的她连扫帚都拿反了,被沈先非又逮着机会骂她跟残废似的。不过,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和锻炼,她总算是什么都会了,谁叫她智商200。

虽然保证书上第一条就规定不允许进入沈先非的房间,但是桑渝从来没有遵守过,沈先非不在的时候,她有事没事就喜欢跑他房间张望两眼。

以打扫卫生为借口,她又摸进了他的房间。

写字台上散着几张纸,桌下的垃圾篓旁还有几团揪着的纸。昨晚临睡觉之前,她有进过他的房间,她清楚地记得桌上和地上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