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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该死的缘(出书版/H大变奏曲第三部)(61)

为什么纪言则好端端地变成王子?他不是那个整天高傲的小白脸吗?他不是那个只知道将她往工地上指挥的变态市场总监吗?他不是那个只知道有事没事跟她斗气的男人吗?他不是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闺房”的三好男人吗?

蓦地,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是纪言则。

“找我?”

袁润之深吸了一口气,强抑着慌张的情绪,“哦,没什么事,刚拨错号了……”

“你总是这么矫情,想我就直说。”

她现在一点儿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今天我逛街的时候,去算命了,那个算命的告诉我,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不是个领证的好日子……”

“那他说什么时间好?”他口气微凉。

“明年,一月一日。”她捂着嘴巴。她惊讶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按墨多拉纳的话去试探。

纪言则很不屑地说:“我从来不信命。别道听途说,最近骗子行骗的手段越来越高明。我不在你身边,你那颗不太灵先的脑袋要谨防上当。”

“并不是道听途说,我只是觉得一号是新年的第一天,第一天领证,感觉上要比最后一天好。”

“你非要在元旦这样的节假日去骚扰人家民政局的办公人员吗?”

“如果一月一日不行,那我们就一月四号去?这样不算骚扰人家了吧。”她抓住手机,期待着他能说好,然而再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期待都幻灭了。

“不行,太晚了。早一天总比晚一天要好。”

“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十二月三十一日呢?如果我坚持一月一日呢?”她忍不住大声脱口而出。

电话那端一阵长长的沉默。隔了许久,才听到纪言则低沉的声音,“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她咬着唇,低声回应。

“明天我就回来了,别胡思乱想。”

“嗯”。

蓦地,移门被拉开,一位侍者立在门处,恭敬地问坐在桌前发呆的袁润之,“袁小姐,请问您现在需要用餐吗?”

袁润之惊讶地回头,“免费包晚餐吗?”

“是的。墨多拉纳先生说这里的一切费用全记在他的账上,您想吃什么都可以。”侍者递上菜单。

“记他账上?”她斜睨了一眼菜单,是日本料理,她抬眸便对侍者说,“能吃法国大餐吗?”

“对不起……”

“你不是说想吃什么都可叫吗?”

“不好意思……”

“如果没有法国大餐吃,那就把钱退给我。”

“这……”

这也许是袁润之自打在饭店里吃饭以来,第一次无理取闹,坚持要在日本料理店里吃法国大餐,如果店家不能提供法国大餐,就得把墨多拉纳要支付的法国大餐钱退绐她.

协调了很久之后,店家实在没有办法,打电话向墨多拉纳请示,得到墨多拉纳的肯定之后,店家立即找了一辆车子将袁润之送往市中心一家做法国料理很出名的饭店,所有费用由他们承担,然后再找墨多拉纳结算。

豪华的包间内,袁润之看着几位侍者忙碌地开始上菜,餐具摆设非常华美,还没有进餐,单凭这些华美的餐具,视觉上就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享受。

这顿法国菜,算是她从墨多拉纳那里讹来的一顿饭,她从来没有吃过号称世界上最高级的法国菜,所以这次,怎么都不能浪费。

她不是公主,但也要像个贵族一样吃饭,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价值。

她举起那颜色艳丽的红酒,浅叕一口,扫了一眼红酒的年份,2003年的拉菲。2003年,那年的秋天是她和纪言则相遇的季节。

她笑着,吃了一块鹅肝,鹅肝酱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明明该是酸中带甜,可是吃到最后她觉得又苦又酸,她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爱吃这种玩意儿?一点儿也不好吃,跟纪言则煎的牛排比差太远了。

她又尝了口生蚝,真的好难吃,居然有一种咸咸涩涩地味道,不是口感细腻的法国名菜吗?为什么口感这么差?

这一顿法国大餐.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钱,但是这样的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五星级的酒店吗?怎么能做出这种又咸又涩的菜肴来?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将酒杯的红酒一饮而尽,还是又咸又涩的味道,完全喝不出葡萄酒应有的香醇味道,五星级酒店也卖假酒吗?

她站起身,决定要投诉这家招摇撞骗的五星级酒店,却不小心将面前的盘子和刀叉打翻在地。

好好的中国人不用筷子.片片用刀叉,受什么罪呢?看吧,抓不好,全掉在地上了。

她弯身去捡,滚烫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花色复古的地毯上,还有她的手背上。

其实她根本不应该在意墨多拉纳说了什么,无论他说什么,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说她配不上纪言则,要她和纪言则分手。她脸皮那么厚,对什么事情在意过?难道别人叫她分手,她就真的去分手吗?她又不是傻子。

是啊,她不是傻子,所以她是有感情的,墨多拉纳说得对,她对爱情有美好的憧憬,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坐在地毯上,闭上眼赡,强忍着将所有眼泪全部逼回去,但是心口好痛。

“就算是believe,中间也藏了一个1ie,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

“之之,如果今年十二月三十一号之前,阿则向你求婚,你就嫁给他,如果他没有向你求婚,明年一月一日你就跟他分手,等我回来,我娶你。

耳边嗡嗡作响。

当时她奇怪为什么纪宇昂会那么肯定纪言则会向她求婚,如果墨多拉纳说的那个约定也是真的,现在想来纪宇昂就知道这件事。

所以,现在事实就是,纪言则只当她是一个可以结婚和用来逃离束缚的筹码。找不到合适的人,与其找一个无所知的陌生人结婚,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又好拿捏的女人来结婚。而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是不是这样?

她以为纪言州向她求婚是因为这半年来他对她动心了。

如果墨多拉纳所说的事情在她的心底投下了一枚巨型炸弹,那么她打电话给纪言则确定能否更改婚期所得到的答案,让她构筑了半年的完美内心世界完全崩塌了。

就算是believe.中闻也藏了一个lie......

爱情从谎言开始,终将结束于谎言……

她曾经口口声声对自己说,就算是半年之约结束,她也一定可以收拾好心情,微笑面对。实际上,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纪言则,真的不能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之后和她结婚吗?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个日子对大部分人来讲并不具太多意义,但对纪言则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这一天一大早,他便驱车去袁润之住的小窝。

本来,他以为两人会从他的住处出发,谁知昨天刚下飞机,就接到袁润之的短信,“新郎新娘结婚前一天不宜见面,今晚我住回我自己家。”

当收到这条短信时,他不经意地微微皱眉,对老一辈的规矩感到无力,不过还好,只是一天的时间,他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天。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下几个链,“早点睡觉,别玩太晚。明天一早去接你。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到她的回复,只有一个“嗯”宇。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却在他的心头缠绕着,挥之不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甚至在心中鄙夷自己,纪言则啊纪言则,你真是好没出息,不过是孤枕独眠的最后一晚,寂寞难耐什么?前面出差几天,也没这样深更半夜辗转反侧。

他伸手去按门铃,等了许久,也不见袁润之开门,心中一阵恐慌,于是他摸出备用钥匙开了们。进门之后,他看到屋内的摆设像平常一样,并无一丝杂乱。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瞬时落下。

她究竟去哪儿了?他摸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个键,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机器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冰冷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穿透了他的心。

合上手机,他扶上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回想起前天她给他打的电话,说的一些话,他紧紧地攥起拳头。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父亲一直保持着镇定,他便以为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真的太天真了。

纪言则先开车去了民政局,到了那里,全是一对对正在办理结婚手续的恋人.根本没有袁润之的身影。

他期待着能在这里看到她,而不是想象中的另一种结果。

找了几圈后,他不得不放弃,匆匆离开民政局,一边向地下停车场跑去,一边拨着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号码。

没多久,电话有人接了。

“艾米尔殿下,请问您有何事?”是卡姆达的声音。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

“艾米尔殿下,您忘了使用敬语。”

“卡姆达大人.如果你想给我上礼仪课的话,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纪言则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艾米尔殿下,请您息怒。”卡姆达平静地报出了他们所下榻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