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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爱上弦月(139)

她怎么会有追蝶香的香粉盒?霍采花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而且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那种香气。

我忍不住地拿起一盒,打开,放在鼻下闻了闻,不禁惊愕,这香味和霍采花送我的那盒有很大差别,若是按等级来分,我手中的这盒才是上上品,而霍采花送我的却只能算是中上品。我又打开了两盒,同样的,仍是上上品。

我狐疑地看向她,她也注意到了,停下擦床的动作,丢下手中的抹布,站起身,向我走来。盯着我手中的追蝶香,她怔了数秒,嘴角微微轻扯,很快地,一双美目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痛。

痛?何以她眼中会有痛?

“这香粉……”我顿了顿,如果说我见过有点突兀,于是改口道:“很好闻。”

“多谢缪赞,我做的。”她轻嗤了一声,接过那香粉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闻,脸上呈现了一抹苦笑,又道:“呵呵,这追蝶香我做了很多盒,在这里的全都是精品,可惜我却不能用。”

我大惊,她做的?追蝶香竟然是她做的?刚才她眼中的痛,还有那脸上浮现的苦笑……难道她喜欢霍采花?对于我这个想法,我有些震惊,或许是我多想了。

“为何?”我真想咬掉我的舌头。

“呵呵,为何?”她又苦笑了几声,道:“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你若知道这香粉的用途,自会明白。”

山月无知,水风无觉?

她悻然将那粉盒丢下,转头又去擦那皇金床。

我愣在那半天不动,盯着她不停忙碌的双手,心中感慨万千。苦恨年年压金线, 为他人作嫁衣裳。或许只有满屋的黄金,才能掩饰她心中那绵绵无尽的情意。

“祝你早日修练成长春功!”我又忍不住地多嘴了。

她惊愕地抬起台凝视我,黑眸中闪烁着无法确定的情绪,未久,她又埋头继续擦她的黄金床。

“木木……我……”望见她在那擦金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我那事。

“嗯?你今日找我什么事?”她抬起头看我。

“我……我想请你帮我……看诊。”我支支唔唔了半天,才冒了一句请她看诊。

她挑了挑眉,道:“看诊?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师兄不会帮你把脉么?”

“我……想找你看……”那种事我怎么好和寻开口。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道:“行!起价一千两。”

“啊!要一千两,我没有这么多银两。”我差点没晕倒,她一开口就跟我要一千两,我上哪找那么多银子。

“没钱你来找我看什么病?在这里住这么久了,不知道我的规矩么?就算那死老头,我也不会破例。”她瞟了我一眼,又蹲下去擦她的黄金床。

我……我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真是认钱不认人,自己人都要猛宰一通,难怪霍采花骂她吸血妖蝶,真是绝了。

她口中的那死头便是白骨精,想到某日由她监督我练剑,白骨精被将军给死咬着屁股不肯松口,一路凄惨地寻来求我让将军松口。

折腾了大半天,将军终于松口了,按常理来说,木木这个作为徒弟的应该立即为师傅医治才对,岂料她一开口便是:老规矩,先付银子后看病。

白骨精翻了翻白眼,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养徒不孝,她仍是没反应。白骨精最后没法子只得将自己的金蝶腰牌抵押给了她,她接过腰牌,转身便走了。

白骨精气得差点没吐血,岂料,未久,她手中提了把长钳又回来了,众人皆惊,问她此物用作何用?她轻描淡写地道两个字:拔牙!

白骨精彻底地绝望了,我也彻底地无语了,明明白骨精伤的是屁股,就算是要拔狗牙,但白骨精的屁股上没伤没流血,何来拔牙一说。最终,众人才得知实际上她回去是拿药,而拿长钳单纯是为了气气白骨精而已,因为白骨精事后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耐账,真是服了这对师徒。

“我真的没那么多银两。”气归气,谁叫我有事有求于她。

“师兄那有就成了。”她面不改色。

“倘若这事能和他开得了口,我怎么会有求于你?”我抓狂了,这女人真有逼疯人的本事。

“哦?”她终于有了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站起身,上下仔细地打量我一番,瞥了瞥眼,道:“你有事要瞒着他?”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何以一直无法受孕?”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扒了扒头发,沮丧地说出了我此行的目的。

她侧头望着我,一言未发,我搞不清她在想什么,于是又追问:“作为女人,最大的心愿便是想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同孕育一个孩子,你愿意帮我么?”

她眈了我一眼,道:“没银子也成,你拿司神剑谱当诊金。”

“司神剑谱?我哪有那玩艺。”我摸了摸鼻子,她这是什么要求?

“倘若你连这都不愿割爱,那便算了。”她冷冷地道。

“不是的,我……”唉,不就是废脑筋回忆下那些破剑招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又开口:“没问题。”

她眉开眼笑:“好,成交。”

终于见她点了点头,我欣喜地赶紧让她把脉。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我坐着到躺下,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其中还有一段时间她都是在不停地翻阅她那满墙的医书。望着那越堆越高的医书,和她快要连成一条线的眉头,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终于,她放下医书了,坐在床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咬了咬唇,轻声道:“说吧,没关系。”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我:“你有听过血咒么?”

“不曾。木木,你有话但说无妨。”我也深蹙起眉。我能不能受孕,和血咒有什么关系?

她沉吟,听了我这么一句,便直言不讳:“眼下我也不能确定,翻了那么多的医书,我只能推测你曾被人下了血咒。”

“血咒?我被人下了血咒?那是什么东西?”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在我师娘的札记里看到的,和你的情形大致相似。你看这里!”她指着札记上的内容给我看,一边解说:“下咒之人按须按对方的生辰八字,若无被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威力便会大大减低,或都根本无法产生效果。尔后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实施血咒,方得成功。依师娘的记载,你中的极有可能是拒阳咒,而中了这种血咒的女子有可能终生不孕。”

“终生不孕”四个字对于我来说宛如泰山压顶。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人施了这种血咒?我仓惶地在脑中不断地思索着夏之洛所有的记忆,什么时候被下的血咒,完全没有这印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破咒之法?殷前辈的札记上有没有写破咒之法?”我急道。

“呃?”她仔细看了看那札记,失望地抬起头对我道:“师娘没有写哎。”

我顿觉头晕目眩,沮丧而无力地坐下,低目垂眉,数滴珠泪已在眼眶旋转,最终禁不住滴落。为什么?到底是谁给夏之洛下了这种血咒?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姐,你不用难过,你看这里,师娘有补说一句,有些女子因体质异于常人,受孕的机率小于平常女子,换句话说,你还是有可能受孕的。”自她推断我有可能中了血咒,一改之前为利势图的面孔,不停地安慰我,劝解我。

我拭干泪,摇了摇头,未作应答。

倏地,她一副猜不透的模样,高声叫起:“怪了,何以这下咒之人愿以性命之忧为你下此血咒?下血咒之人必会被血咒反噬,大伤元气,继而昏迷不醒,呈假死状态,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否则回天无术。按师娘这记载,即便是下咒之人与你有再大血海深仇,也绝不可能甘冒自己的生命之忧,下此毒咒。”

我震惊,在心中我同问这个问题,何以这人下咒之人要赌上自己的生家性命。普天之下,与夏之洛有血海深仇的,除了司行风,我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人。

是谁下的血咒?何以会要对我下咒?这都不重要了。

“木木,谢谢你了。今日的事……”我咬了咬下唇,哽咽着。

“洛姐,你不要太伤心了,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今日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更不会告诉师兄。”她安慰我。

和她道了别,我提着裙子,便往自己的小屋奔去。

寻爱上弦月:四石蜃景(上)

一路上,我压抑的情绪无处宣泄,路遇几个巡视的弟子,不顾他们的愕然,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剑,便往平日里练剑的树林里冲去。

为什么我这么霉?为什么我这么衰?为什么我想做什么事都那么难?一次又一次,我哀怨我的命运,每一次给我的打击,都是痛苦难言,我当真是只万年不死的小强么?眼下好不容易才舒心些,又是一次重重的打击,我被人莫明其妙的下了什么血咒,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是谁给夏之洛下的血咒?究竟是谁?

我将满腔的愤懑全发泄那片花草树木上,什么蝶影剑,什么司神剑,什么乱七八糟的剑法,嘶吼着一股脑地全部都使出来,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弃了剑,举起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寝室的,无力地将自己摔倒在床上,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被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痛号起来,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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