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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261)

莘野挑眉。

而后他便惊讶发现,这真的是这九年来“每一回的久别重逢”。别墅玄关有摄影头,正对大门,一览无余,这是普通的摄影头,不是鱼眼的,因此画面尺寸十分正常,并不扭曲。摄影头的拍摄记录每三个月自动覆盖,莘野以为那些记录早就已经被擦除了。

谢兰生却把“重逢”的拍摄录像都复制了吗——

每一回,两个人都一进家门就对彼此释放想念。他们拥抱、亲吻、摩擦,对彼此的深切渴望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

每段之前的黑屏中谢兰生还写了字幕,比如:

【莘野因为母亲患病暂时回到美国生活。1997年1月1号,时隔两周再次见面。】

在短片里,母亲手术完毕、治疗开始,莘野带着疲累、脆弱,一进门,就紧紧拥抱兰生,似要把人融入骨血。他蹭兰生的太阳穴,交换鼻息,深深亲吻。

而在之后几段当中,母亲状态不错,反应不大,莘野渐渐轻松起来。莘野不让兰生去机场,担心他站太久,谢兰生便每回都在客厅里面拿着书等,门口的灯一旦亮了他就赶紧跑过去,还经常会忘记穿鞋,于是,在一半的镜头当中,谢兰生被莘影帝拦腰抱起走向沙发。

再比如:

【莘野因为拍武侠片整整半年不能回家。1998年9月27号,莘野终于结束拍摄,时隔一月再次见面。】

【莘野为了宣传新片整整一年都在北美。1999年……】这两回,谢兰生是尤其想念。他扯出来莘野衬衫,一边吻,一边摸对方的腰。

【莘野最终没能拿到金像奖的最佳男主。2000年……】在这镜中,兰生以为对方会沮丧,手擎着一捧玫瑰,意思是,没能拿奖但被提名也是值得庆祝的事,可莘野却并不在意,只说“你第三次送给我花。”

还有:

【兰生为了电影《xx》在悉尼做全部后期。2001年……】

在配乐中,莘野望着,能想起当时那些场景、那些心情。

难得的是,他们一起走过九年了,可“每一回久别重逢”,对彼此的思念、渴望,却未减弱一分一毫,反而与日俱增。

这个“电影”并不算长,一共只有20分钟。谢兰生只选取了最特殊的几个时间,和最特殊的互动方式。

莘野眼瞳变得很深,而后右手一拉,让谢兰生分腿跨坐在他自己的大腿上,扬起修长的颈子,手指插进对方黑发,按下来,接吻。

而后,他们就在家庭影院莘野的“专属座位”上,胡作非为。

到了最后,谢兰生的头皮一麻,身体一僵,想起来个事儿,不敢站起来,怕弄脏了影院地毯,莘野只是低低地笑,抱着兰生,让对方的两个膝弯挂在自己两只胳膊上,走回卧室,用他自己的……堵着,而谢兰生又忍不住红了脸颊,呼吸急促。

真是。

…………

这之后的三个月中,兰生都在准备后期。

《一见钟情》后期制作依然还在澳洲的ABC LAB,毕竟,澳大利亚后期制作到今天仍独步全球。最后一本电影胶片是在长沙被寄出去的——杀青那天,兰生到某民营公司借放映机看了样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宣布正式杀青。

ABC LAB的Nathan在看完全部样片以后还挺奇怪的,说:“谢导,这部电影用了大量商业化的拍摄手法。”

“对!”谢兰生告诉他,“我被官方给解禁了!我的电影能上映了!现在这部《一见钟情》是通过了剧情审查的!有龙标!”

Nathan也真心为他高兴,有些意外,也有些动容,说,“谢导,恭喜,您的电影能见光了。您值得被观众看见。”

“嗯!哈哈!”

谢兰生想,剪辑师Nathan也看出来商业化的拍摄手法了。这也正常,他确实在很多地方都参考了美国电影,比如节奏。好莱坞的电影产业非常成熟、非常套路,第几分钟该有冲突都探索的明明白白。不过,谢兰生也保留下了他自己的一些习惯,比如视角。他拍电影的视角有一些像纪录片,强调真实,观众可以强烈感受到摄影机的存在,也就是“观察者”的存在,某大影评人曾经说过,“《圆满》这场有三个人,可我感觉有四个人,摄影师的观察目光过于坦荡、过于强烈,有时还随脚步前进,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在注视才宽一家。”

他其实认为这电影一半商业一半文艺。不仅手法一半一半,内容也是。一般来说,商业片讲普世价值,比如“邪不压正”,这样才能尽可能地揽到更多的观众,而文艺片讲边缘情感,比较幽微,比较细腻,《一见钟情》又是一半一半。

而剪辑师Nathan也发现了主演们的不同之处,他先评价了杜授田,而后说道:“女主角也非常特别。您这回的女主角不仅演技好,还一次都没走到镜头外面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