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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欲之青丝(5)

作者: 莳茶余幽 阅读记录

老鸨只拍拍青丝的手:“话虽如此,姑娘还是多休息罢,老身也不妨着姑娘清静了。回头把那名帖送来,姑娘自个掂量着便是。”再转头对玉盏:“好生侍候你家姑娘,万一有个不是,仔细我撕了你皮。”

说罢便起身出门,青丝忙送到院门,老鸨又特拉着她叮嘱了几句注重身子的话,才领着一堆丫环离去。

待她走远,青丝方放下一颗心,这老鸨可是个厉害主儿,青丝自小也不知吃过她多少苦头。不过也好,若是没了她的势利图财,哪能有今日的青丝呢?不多时,老鸨便遣人送了名帖过来。

青丝拿了那帖,不过扫一眼便扔在一旁。果然是贵人,不过是个名帖,也都用金箔压了层层的镂花,这般大肆张扬,只怕一般的士族书香不齿,这人,应是不出商籍。商人都爱些附庸风雅之事,既是这样,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入了晚间,最是这扬州城繁华的时候,如夜生朝败的花朵,自有着妖异阴暗的艳丽,引得些逐艳之徒前来,蚀得尸骨不存。

青丝估着时刻将近,传来玉盏侍候沐浴梳妆。

先要取花露浸浴,再更的是素色绉纱衣裙,那纱是极淡的水色,质地最为轻淡,层层褶褶,只在裙角洒几朵珠花,权无其它累饰。面上薄薄扫一层蔷薇粉,胭脂用水调开再隔了丝帕敷上,松松绾了青丝,单簪一朵攒珠芙蓉。

取铜镜照照,这样已是极好,好个轻灵的佳人。那些浓艳的衣裳只适合轻浅的小姑娘们穿,青丝年级大了,哪里经得起厚重的色彩来作践,远远光见一团艳色,倒把活色生香的人都给压住了。

青丝妆毕,扶了小丫头正欲往前厅,又令玉盏取琴跟上,必竟是打小便跟了的,旁人比不得她贴心,有她跟着去,才可放心。

那人订下的是顶阁的“未央”。按栖花馆的规矩,越是顶层的雅间越是奢华,这“未央”更是鲜有人问津。真是好大的排场,也难怪老鸨那般紧张,不惜亲自跑了来。

青丝只浮出一丝冷笑,脚下却是不停,一路上了顶阁。直近门口,便故做出弱柳扶风之态。临了门,想一想却回头吩咐玉盏:“你不必进去,便在一旁候着罢。”这丫头这两年出落得越发标致,贴心归贴心,也是要防她些,省得白白吃了亏去。

已有小丫头进去通报过,青丝伸了手,轻轻拔开内间珠帘,碎步入内翩翩一礼:“青丝见过列位客倌。”

那声音是刻意的清越,悠悠琅琅,恍若珠玉。一时间杳然无声,只剩了那珠帘微微晃动,隐隐映着清音。

半晌才有人答道:“青丝姑娘不必多礼,姑娘请这边坐。”

青丝这才稍稍抬眼一瞥,除去随侍的丫环小厮,那房中主客只有两人,均是儒雅打扮,但也盖不住商贾的习气。那答话的正是年级稍长的一位,不过不惑之年,虽是富态,却颇有些气度。

柔柔一笑:“多谢客倌。”细步绕到副座坐了,又开口道:“青丝失礼,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仍是那人答道:“姑娘不记得在下了么?五年之前,在下曾有幸得过姑娘青睐,至今仍是难忘姑娘倩影。”

原是这样,如他这般的人青丝见过无数,何况又是五年之前。乍的这么一问,怎么能想得起来?只怕前日的恩客是谁家倌人,都难得上了心。

青丝思索良久,仍寻不出一点残忆,只得笑而不答。

那人又道:“事隔多年,姑娘不记得在下也是自然,在下姓范。从前同张仲昭张公子一起来过……”

张仲昭,张郎,居然是他,想不到五年后再听到这个名字,仍会有丝丝心迹,真是无用之极。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天下男人千千万万,怎么偏生要提那个人。

青丝掩过面上不快,还是玉容含情,默默听着。不过也是一个听腻了的故事:平常商人,迷上一个青楼女子。无奈那销金窟只认得“钱”字,这商人背井离乡数年,终于求得衣锦还乡,希望能博得佳人一顾。

反正是他人故事,听听不就罢了,与自已又有何干?好容易待他止住絮絮叨叨,青丝忙做出副百感交集的样子,捏了丝帕,眼中盈出泪光:“范老爷对青丝深情厚意,青丝感怀于心。青丝不过蒲柳之质,怎敢受了老爷厚爱。”说罢起身便要行礼。

那范姓客人赶过来扶:“姑娘切莫多礼,真是折杀在下,姑娘叫我范瑞便是。”才想起身边那年青男子:“这位是谢季来公子,与在下本是挚交。”

青丝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男子,约摸二十七八的样子,面貌神色都是一般的硬朗,与素日里来的那些文人墨客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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