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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白(93)

“嗯。”李深单手在口袋拆纸飞机。

这时,李旭彬端着盘子出来。

于骊见到他,说:“对了,我最近上网学到了一个词,叫做社会性死亡。我的膝盖又中了一箭。”

李旭彬皱眉:“什么?”

于骊感叹:“我就说,住酒店也好过搬回来,你偏不听。回来那些邻居,一个个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家。”

“事情不是都澄清了吗?三年前,深仔遭受的不是更多,一家人最不淡定就是你。”

于骊:“你们一张脸做不了多少表情,冷静还是不冷静,也没差。”

“来,吃菠萝。反正我们跟他们也没有联络,过完这个暑假就搬回去了。”李旭彬看到李深的手在口袋里一动一动的,问:“你在干什么?”

李深把手拿了出来,两手空空。他过去拿起一块菠萝:“爸,你泡了盐水没有?”

“泡了。”李旭彬坐下了,对于骊说:“你别整天逼着深仔交往。他还小,二十岁,这是长知识的年纪。”

“不是逼他,只是我和同事关系好,要是能结为亲家,喜上加喜了。”于骊想起件事:“对了,深仔,上回在临江楼下等你的女孩是谁呀?”

李深:“杨东培的朋友。”

于骊:“长得也漂亮,叫蒋什么来着?见到我嘴可甜了。”

李深:“蒋湄。”

于骊:“我一眼就知道,她在追你。”

李深:“哦。”菠萝太甜了,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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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下了班,陈乌夏在路上接到了肖奕媛的电话。

肖奕媛填报的志愿是外省的学校。这样一来,她有了借口不去探监肖兴飞。肖兴飞是她唯一的亲人,他坐了牢,她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自己。她时间排得非常满,周末、暑假都在兼职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乌夏。”肖奕媛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公车回学校,问:“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陈乌夏:“还是老样子。我哥给我找了几个专家教授,还是查不出病因。什么药都试过了。”

肖奕媛:“我这儿有一个中医,专治疑难杂症。我今天过去把你的症状告诉了他,他说耳疾的原因千奇百怪,一定要面诊患者。”

“那好,我兼职做满一个月就领薪水,到时候我过去看看。”自从生了病,寻医成了日常。陈乌夏说:“正好半年没见你了。”

肖奕媛:“好啊,给我带点儿特产过来就行。我室友回家了,宿舍就我一个人。你过来的话,不嫌弃就住我宿舍吧,还能节省酒店的费用。”

陈乌夏:“嗯。我暑期工完了和你说,你给我约一下医生。”

肖奕媛:“对了,我今天在医生那里遇到了邝力。他知道了你的病……对不起,但我和他说了,一定保密。”

陈乌夏:“他的嘴巴还是很严的。”小马甲的事,邝力一直没有公开。

肖奕媛:“不过,邝力有个建议。你的病情要不要在同学群发散一下?或者正好有谁认识相关疾病的医生呢。”

陈乌夏拒绝,“我被高三那年弄怕了。我哥也说,一传十,十传百,万一我在流言里成耳聋残疾了,辟谣还麻烦。我哥问过同学群,没说是我。”

肖奕媛:“也有道理。舆论力量是一把双刃剑,结果好坏要看谁在用,怎么用。”大部分的流言,只是捕风捉影。

公车到站了,肖奕媛下车,说:“我到学校了。”

“晚安,早点休息。打工别太辛苦了。”陈乌夏也到了大门前。

吴婷贝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陈乌夏拿钥匙开了门,点开微信。

吴婷贝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夏夏,我爸经济支持我去新开的酒吧庆祝生日了!”酒吧是网红店。装修期间,吴婷贝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陈乌夏笑着说:“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吴婷贝接连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自从耳朵有了毛病,陈乌夏就不戴耳机了。这些微信语音,她在无人的时候都用扬声器。

吴婷贝的笑声响彻在楼梯间:“明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知道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陈乌夏也回了一句语音。

她走到楼梯平台。李深从李家下来,看了她一眼。

她缩在角落,给他让路。

纸飞机之后两人没有再说话。他是不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她不确定。天才的思路不是她这个学渣可以理解的。道歉是她的事,原谅不原谅是他的自由。换做是高三的时候,遇上两人僵持的场面,她可以说一声“嗨”。长大了,反而没有当年的无畏。可能是害怕他的冷眼刀子,她宁愿他就这样默默地擦肩而过。

陈乌夏小跑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