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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讨美人欢(50)

屋里的东西砸无可砸,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安静静,终于剩下她一人可以好好理清她脑中混乱的思绪。

她做了一个复杂没有条理的梦,恍惚看到了一株海棠被拔光了根茎,然后听到一声尖叫,她去了绿腰的屋里,看到了她的尸体。

绿腰自尽了。

理清了事情,余令紧绷的心情微微放松,现在她只需要顺着往下想下去,绿腰自尽了,所以她要做什么。

余令低眸看着一地的碎片。

她要做什么……

捡起了一块碎片,余令走向床边,沉沉地躺了下去。

锐器在手上划动,是一种类似于布料撕裂的声音,只是碎片不够尖锐,所以布料撕裂到一半就抽了丝,她要把碎片扎入更深,用力撕扯才能让碎片在她手上完成一个完整的半圆。

血的温度像是放凉的清水,鲜红的液体看似粘稠,却如同泉水一样涓涓流出,顺着手的弧度洇湿地毯。

就那么躺着余令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时而重时而轻,就像是有人在拉扯她的身体,把她抛高又按在地面。

她甚至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停留的太短,在她开始觉得发冷时,她的手腕上覆盖了一只手。

沈屺春按住了她的脉络,低着头用唇堵住了她手上的伤痕。

他用舌尖把她的血卷入唇中,猩红的舌尖让血迹斑驳的手恢复了往日的莹白。

身体寒的过分,手腕却像是燃了一团火。

余令星眸迷蒙,瞧着沈屺春的发丝:“滚。”

有气无力的叫喊,在沈屺春耳中就如同邀请一般的诱人。

草草撕碎了身上衣裳抱住了余令的伤口,沈屺春俯身从余令手臂凸起了的脉络一直吻到了她的唇。

一时间余令连咬他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只有任由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覆盖。

周围安静的只有衣带下落的声响,沈屺春的唇舌像是天生就懂得怎么做,没有阻拦的他,迅速的占领各处,与余令分享她血液的味道。

搅动的水泽带着红丝流到余令的唇边。

余令浑浑噩噩,她的脑子告诉她到了该停止的时候,却感受到了曾经从未有过的疼痛与充实。

仿佛整个人被撕裂的痛楚,余令反射性地瞪大了眼,疼痛的泪珠从眼角滑过,沈屺春抚摸着她的头发,着迷地看着她。

“余令,余令,你疼吗……”

看到余令的泪珠,沈屺春的眉心深如沟壑,他控制不了他手的力度,他极力想放轻,却又情不自禁的使力,余令的头发被他揉乱,连带她的额头也添了红痕。

“余令……”

沈屺春不停的叫着余令的名字,每一声都期待着她的回应。

滑腻的蛇窝在温暖的洞穴,沈屺春不喜欢余令苍白的脸,他用他伤害她得到鲜血,由下至上,涂满了她的面颊。

仿佛在一艘船上漂浮,余令闭着眼,听着沈屺春的呼唤。

不像划破手腕,而是一种持久连绵不绝的撕裂。

只是疼到了极致,难以形容的酥麻像是丝条一样缓慢把人包围。

像是手腕割破,流血到身体发寒,漂浮在天空,沈屺春紧握着她的手,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恍惚看到了生死的界限。

被抛到天上又猛然坠落,最后嘭的一声,脑海四分五裂。

*

沈屺春闭着眼,呼吸混匀绵长。

屋里除了血腥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味道,余令拿开了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赤着脚直直走到了床榻的对面。

洒金帐挂在两边的金钩上,盘坐的欢喜佛相寂静无声。

余令伸出了手,画像依然定是在墙上,只是她用尖锐的碎片一划,就轻易抽丝成了几片。

她是见过这种画布的,正面看着与寻常画布无异,从背面看透光性却极好,看着周围景物就只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画纱。

画像后面是一堵空窗。

余令扭动画像边缘的把手,沉闷的声音响了一瞬,原本的空墙裂开了一个侧身能过的缝隙。

沈屺春不知道何时从床上走了下来。

脚步无声,伸手从余令身后抱住了她。

头餍足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就那么靠着她,她进一步,他就进一步,她退一步,他就退一步。

“沈屺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绿腰会死?”

她不问他为什么明明一直不行,今日却不一样,她只问他绿腰。

“猜到了。”

说话时,沈屺春含住了余令的一缕发丝,用舌尖给她打了一个圈。

不去管破碎的画像,沈屺春把余令拦腰抱回了榻上。

“你与她亲近,我就分神注意她几分,她活不长。”

把命寄放在别人身上的人,也就是早就放弃了自己的命,喜乐都由旁人掌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活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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