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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暗与流年换(49)

那些纸醉金迷的日子,这样的汉王令她印象太过深刻,只是不知道如今又是怎样的光景。

朱瞻基登基他称病不来,唉,朱高煦,你若是真病倒好,若不是……唉。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知梦完全没有察觉到悄无声息出现的一道人影。

四十八章

一曲毕,知梦下意识地抬头看看,蓦地发现那正好隐藏在树干之右的黑影,心立时颤了一下。

“谁?”

黑影不答,仍旧纹丝不动。

知梦不自觉又悄悄探向衣袖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带剪刀防身的习惯了。

知梦不动,黑影亦不动,良久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去,知梦没有机会看到他的脸。

再看向树下似乎那里从来都没有过人一般,似乎那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不过知梦却不敢久留,立刻也起身离开。

回到乾清宫见海涛正在殿门前走来走去,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皇上说请您换了平常衣服,一会儿要带您微服出宫呢。”

“微服出宫?”知梦有些惊讶。

出宫,宫墙外的景象已经被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消磨得光了,如今竟然有机会么?

“嗯,您先准备着,皇上说着话儿就回来了。”海涛说完匆匆回去复命了。

知梦快步回了暖阁,换着衣服手都有些抖,心情雀跃地如同当年和椿芽儿趁着父亲不在家偷溜出去玩。

换完衣服朱瞻基还没回来,知梦在房中走来走去,走了几个来回又笑自己,不过是出去一趟竟这般沉不住气,这些个年头都虚度了。

朱瞻基一脚踏进房中时知梦正端坐桌边绣着那荷包,身穿着件颜色不那样鲜亮的襦裙,看起来像是中人之家正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妇人。

“夫人可等急了?”朱瞻基问道。

知梦抬头,眼睛亮起来。

“你回来了。”

朱瞻基笑笑:“来来来,给夫君瞧瞧小娘子的打扮。”

“现在走么?”知梦问道。

刚才虽拿着荷包可实际上也没有绣上几针,心里头总是惦记着宫外的热闹。

“现在还走不了。”朱瞻基正经说道。

知梦眼神暗了暗,又有事了?勉强笑笑:“那你先忙,我也不急。”

“夫人,你说我穿这身衣服出去可不是要招来刺客了?”朱瞻基说道。

知梦这才想起,也是,穿着龙袍出去可不就是招刺客么。急忙地找了常服伺候他换上了。

乘着普通马车混在出宫大臣队伍里总算平安出了宫,宫外的热闹果然非宫中能比。下了马车朱瞻基命侍卫只远远跟着即可,自己与知梦两人边走边看,宫外那些新鲜玩意知梦不甚感兴趣,她喜欢看人们的脸,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高兴,真心地笑着,那笑容让她有种久违的感觉。

看见贫家穿着粗布衣衫的母亲带着女儿说说笑笑走着知梦的眼神便有意无意追出去很远,中秋夜,她也曾偎依在母亲身边编排嫦娥的故事,听母亲给自己读“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诗句,也曾幻想过与某良人“千里共婵娟”而被母亲笑话。

“走累了吧,正巧去前面坐坐。”朱瞻基拉着她去那临水而建的茶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等在一间雅间的门口,见他们来了立时迎过来躬了身子行礼:“主子,茶水已备好。”

朱瞻基只略微点点头。

知梦却愣了一下,想再细细瞧瞧那少年却怕他看出来只得匆匆收回目光随朱瞻基进了雅间,临水的窗子开着,圆月映在水上随着粼粼的水光也微微颤动着一样。

“进来奉茶。”朱瞻基说道。

那少年立时闪身进来,态度恭敬冲了茶奉上:“皇上、娘娘请用茶。”

“此处别浑叫,叫少爷、夫人吧。说来巧,夫人也姓萧,没准儿你们还是本家呢。”朱瞻基漫不经心说道。

“属下不敢。”少年说道。

知梦借机瞧这少年,这张脸再过个十年应该与她的父亲便更像了吧,方才听朱瞻基的话她心里也有了数,只是不知道朱瞻基是否会安排他们相认。在她,还是算了,一个“死去”这么多年的人还是不要死而复生的好。

“我是苏州人,想必不会是本家。”知梦说道。

朱瞻基看她片刻端起茶喝了一口:“嗯,他是北边的,应该没什么关系。”

少年有些惊诧的表情,大概是受宠若惊。

知梦不语,低着头喝茶,朱瞻基让那少年出去。

“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蹄上。”朱瞻基握住她的手。

知梦起身走到窗边看水:“放他回乡吧。”

同父异母的弟弟越谨都已经长成少年了,记忆里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孩童呢。

“还不是时候,放心,我保证他安全无虞。”朱瞻基说道。

知梦点点头。

出宫本是件高兴事,因为萧越谨的出现让知梦想起了诸多往事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朱瞻基会察言观色便匆忙回宫了。回了宫也不甚安生,仁寿宫的太监正等着殿中说太后晚宴上有些着凉,如今正不舒服,朱瞻基只得嘱咐知梦好生歇着便匆匆往仁寿宫去了。

这一去便是一夜,知梦倒也不是刻意等他,只是脑中纷纷乱乱的着实睡不着,早起便有些头重脚轻。

用冷水洗了脸好歹精神了一些,正梳着头发却见朱瞻基阴着脸进来了。

这是谁惹着他了?知梦头发梳了一半,下剩的还披散着也不梳了忙过去问安。

“怎么了?太后好些了?”知梦一心只以为是张太后病得严重了些。

朱瞻基只从鼻中“哼”了一声。

知梦再笨也知道不是为了张太后病的事了,只是这一大早还能有什么事让他如此黑脸。

“这是谁给我们皇上气受了?”知梦用了轻松的语调,冷不防却被朱瞻基抱住扑在床上,吓了知梦一跳:“朱瞻基……”

朱瞻基胡乱在她脸上亲着,手也不老实地伸进她的衣领。

“朱瞻基!”不敢大声嚷,知梦只得红着脸压着声音叫他。

这阵仗真是要羞死她了,大白日里怎么……肩头凉凉的,知梦想伸手去扯上衣衫手却被他按住,他自己一言不发地兀自忙着攻城略地。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夫人,您要的……”

“候着,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朱瞻基终于暂停了动作,阴沉沉说完了这句这才有时间看看知梦已红得如煮熟的虾子般的脸。

“朱瞻基!”知梦咬着嘴唇瞪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扯衣衫。

“呵呵,容儿,你脸真红。”朱瞻基阴转晴了,笑得一脸得意。

“你起来!”知梦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不起。”朱瞻基耍赖,头搁在她胸前,呼出的气息透过衣衫掠过肌肤,痒痒的。

“朱瞻基,宫人们会笑话。”知梦说道。

“谁敢?谁敢笑我就拔了他舌头。”朱瞻基抓住她正努力忙着揪扯衣服的手:“忍了一晚上好难受,夫人你不能见死不救。”拉着一只手向下探去,知梦的力气自是拗不过他任她怎么挣扎还是轻轻碰到了。

“色胚。”知梦扭头向一边不敢看朱瞻基。

往常都是黑夜里,虽外头也有烛火燃着但还是比不上此时的光亮。

“非也非也,圣人言,食色,性也。美色当年我把持不住有什么错?”朱瞻基说道。

“你……”知梦干脆闭了嘴不与他争辩。

“就这一回,好容儿,依了我吧。”朱瞻基虽这么说着手却又不老实起来。

就算她不想依,眼前这阵势她说“不”还有用么?

终究还是让朱瞻基心满意足了。知梦手忙脚乱抱着衣服到屏风后穿戴好了,头发已然散乱只得又重新梳理,对着镜子看看,除了红红的脸便没什么可疑之处了。

打开殿门知梦被眼前齐刷刷躬身等着的太监吓了一跳,怎么也没个声息,就这么站这儿听着?

那些羞人的声音……知梦“砰”地关了房门又回来走到床边:“你,还不起来?”

那一床薄被斜斜遮盖着重要地方,大部分还露着,朱瞻基不以为意打个哈欠:“舒服,不想起。”

虽这样说着,朱瞻基毕竟还不是杨广那样的昏君,只不过他这慢腾腾穿衣服的架势又让知梦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

好歹算是裹得整齐了。

“容儿,过来帮我梳梳头发。”朱瞻基坐在床边。

知梦虽百般不乐意也只得拿了梳子过去一下下帮他篦顺。

“嗯,本来还是顺的,刚才都被容儿给抓乱了。”朱瞻基不紧不慢说道。

知梦把象牙梳子往他手里一塞:“自己梳。”强自镇定了精神过去开了门让宫女太监们进来服侍他自己赶紧出去了。她可没有朱瞻基那样厚实的脸皮能做到泰然自若。

刚到了殿中便见太监进来禀告“五王爷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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