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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种(6)

“去拿!”眉一横,顾疏堂乜他,丧气似的,“反正迟早要给他。”换了一副笑脸,进了花厅。

先发制人,顾疏堂笑道:“先饮杯热茶,什麽话待会儿再说。”

上好的雨前龙井,雨夜饮,别有一番滋味,一盏茶将尽时,顾疏堂示意诚哥儿,一精雕檀木盒捧到沉清池面前。

顾疏堂别过脸,淡淡的,“都在裡面了。”言罢他即起身,声音苦涩,“莫要大悲,否则我如何给你,亦能如何拿回。”许青笙的遗物,诚哥儿先王管事一步寻回,就在盒子裡。

风卷急雨,顾疏堂歎气,“明日上朝,咱们遂了皇兄的意罢。”

第6章

仁寿宫。

“孙嬷嬷,把膳房的枣泥酥拿来。”皇帝因在身边常常得见,小儿不常得见,每回来,梁太后都有许多话要说,“贞儿同母后用了晚膳再回府罢,膳房新入庖长,做的一手好扬州菜。”

她父亲官至翰林学士,在京中任职多年,事务繁忙,母亲身体不甚康健,匀不出心力顾她,孩时便由祖母抚养于扬州,多年对扬州菜念念不忘,厨子清一色扬州人,做得一手好扬州菜。

“真的?孩儿可要尝尝。”顾疏堂起了意,哄梁太后的欢喜,换下宫女手中花扇,有一没一的拂。

梁太后摆手教宫女出去,扭头问道:“贞儿没有什麽话要问母后?”

“为何?”顾疏堂停了手,“忠勇将军不是旧疾复发,年初方进行医治,况他已年有四五,实不该再去北域苦寒之地受苦。”

“去年冬,德妃、娴妃双双病故,后宫骤然殁了两位妃,年秋得来些新面孔。”

“忠勇将军两儿无用,天资平庸,只有小女尚可,他一人又能支撑多久,富贵延续岂非易事。”孙嬷嬷拿了枣泥酥来,还有壶清口茶,“再过一月,就是母后五十寿辰,母后盼你在身侧。”

有得自有失,事已拍定,忠勇将军前去北域,何苦多言,搅了梁太后的欢喜心情。

顾疏堂先称讚枣泥酥,后问:“母后寿辰,想要什麽寿礼?”

梁太后失笑,“都可,用心即可。”

许青笙于京中有几处产业,沉清池只知在何处,连是何营生都不曾过问,眼下主家在南方遭难一事传出去,几家代掌柜的竟卷了银钱不知所踪,消息传到沉清池耳朵裡,不得不著手打理,遣人去铺子拿了帐簿。

未到午时,日光不热烈,丫头们吵闹著要做核桃酥,沉清池遂她们,此刻三两做一团,在树荫下剥核桃,热热闹闹,低笑声不断。许家有一绸缎庄子、一粮行、一酒楼,新旧帐簿十数本,看起倒也不难,只是枯燥,沉清池从来只知习武及侍奉师父,只半个时辰,便起了烦躁,出去瞧剥核桃的丫头们。

小棠儿见他出来迎上去,手头攥著的两颗核桃塞沉清池手心,薄壳核桃,一用劲儿就开了,沉清池嚼了两口,“三位帐房先生可还在花厅侯著?”

“在呢。”小棠儿应,一双圆眸子眨巴亮,沉清池低声问道:“身形瞧著明显吗?”小棠儿脸热,她家裡嫂嫂怀过相好,她给量过身,“一点儿。”

许宅的事儿怪,下人们私下裡也是不能多嘴的,做好分内事,每月领月银就是了。

“你去给曹生传话,让他先领著三位先生去书房,我隔著屏风和他们说话。”当初服药倒是不管不顾的,怀上到觉得赧了,人总是古怪。

代掌柜卷了银钱不知所踪,三家帐房先生皆惴惴不安,生怕主家怪罪,进了书房听见屏风后头动静,沉清池还未发话,悉数跪下了。

王管事未归,曹生初露头角,沉清池亦赏识他,连著几件事交他去办,大有提拔意思,他敛了脸,咳嗽两声,屏风外头安静了。

“曹生,让三位先生落座。““是,夫人。”

“你三人都在铺中待了多年,一时离了你们,难以经营。我近月操劳良人后事,实心力交瘁,盼三位先生暂留,且算是帮我的忙,月钱双份,可成?”

惴惴不安的三颗彷徨心,沉清池一席话,全落了地,酒楼帐房先生应是三人裡头拿话的,问道:“夫人可不是在愚弄咱们?”

沉清池轻笑,“曹生。”曹生自怀中拿出三袋沉甸甸布囊,“三位先生,此为头月银钱,请收下罢。”

“此为我诚心,三位先生还不信吗?”屋裡一时安静,随即几声沉闷的,布囊同掌心相碰声,沉清池知此事成了,“明日,我会遣位新代掌柜,不足之处,还望先生们体谅,多多教他。”

彷徨心变欢喜情,三位先生异口同声,“谢主家夫人垂怜。”

吁——沉清池吁气,扭头朝小棠儿道:“十五宴平王来家中吃顿常饭罢,嘱咐厨子早早做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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