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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57)

海棠进去的时候,三人端庄优雅的品茶,挨个的见了礼,才道明来意,“四姑娘让奴婢来取早前落在蒹葭阁没带走的菩萨像,就是之前老太太替四姑娘求回来的那尊。”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为了一尊菩萨像。

沈安玉神情恹恹,看着梅香,“那菩萨像放哪里的?”

梅香想了想道,“好像不在蒹葭阁了,一个月前晒霉的时候,嫌弃碍事,就送府里库房去了。”

海棠听了便福身道,“那奴婢去库房拿。”

等海棠走后,沈安芙就不解了,“四妹妹不是说过菩萨不灵验吗,怎么又要了?”

“估计是死马当活马医,聊胜于无吧,”沈安姒笑道,随即又八卦道,“你们说四妹妹是不是真的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怎么净找她呢?”

沈安芙在心底冷笑两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谁知道呢,不过莫名其妙被黑猫冲撞了,委实不吉利,我瞧四妹妹都是强颜欢笑,成惊弓之鸟了,说实话,我都有些怕去玲珑苑了,你们说今晚四妹妹会不会像以前住蒹葭阁一样吓的大半夜的又哭又闹……。”

沈安芙打了个哆嗦,没敢继续说下去。

沈安玉嘴角一抹笑意忽闪而逝。

海棠把菩萨像请回来之后,安容先拜了拜,然后几个丫鬟都拜了,态度很虔诚。

用了晚饭后,安容看了几页书,又绣了会儿针线,哈欠连天,就是不敢上床睡觉。

海棠把被子铺好,回头望着安容道,“姑娘睡觉吧,今晚奴婢值夜,奴婢不睡。”

安容点点头。

屋子里留下了两盏灯,海棠就在灯下绣针线。

见丫鬟都下去了,安容打着哈欠道,“夜深了,你也睡吧,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声音,别出声。”

海棠茫然的看着安容,没敢多问,放下绣篓子,躺床上睡下了。

海棠刚躺下,忽然一阵风吹来,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熄了一盏,吓的她汗毛倒竖,死死的捂住想要尖叫的喉咙。

安容却饶有兴致的看着。

渐渐的,有股寒意蹿进屋来,伴随而来的是那种凄厉的惨叫声,听的人背脊都发凉。

还有影子在窗户处飘来飘去,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的阴森恐怖。

海棠披着衣服坐在床边,陪伴安容,见安容好整以暇的瞧着那影子,一脸惧意都没有,不由得怔住了。

那影子飘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离开。

安容迈步下床,拿了百两银票,走到窗户旁,故作惊吓道,“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你钱,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那飘的鬼影不动了。

双眼盯着银票直泛光,犹豫着要不要拿钱。

正要飘过来,忽然一声轻笑传来,还带着淡淡的鄙夷,“咱们鬼用的不是这样的钱,用的是纸钱,有点常识好不好?”

安容差点奔溃。

只见一个身着漆黑,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影飘过来,一把抓过她的银票,丢过来一个懂礼的神情。

“虽然这钱地底下不能用,不过好歹是我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留作纪念也好。”

把银票揣怀里,男子往前飘,飘到那吓的哆嗦的鬼身边,声音冰冷如雪道,“我记得这一带就我一个鬼,你什么时候来的,交过保护费了没有?”

那鬼吓的惊叫。

“鬼啊……!”

凄惨的吼叫声在漆黑的深夜传的很远。

男鬼皱了皱眉头,“这哪里来的鬼,胆子这么小,还出来吓人,你是从第几层跑出来的,来多久了?”

女鬼吓的哆嗦,唰的一下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听到她的叫疼声,海棠苍白的脸色带了疑惑,捂着嘴的手也挪开了,“鬼也感觉到疼吗?”

男鬼飘飘落下,直接站到女鬼的跟前,抖了抖她身上的绳子,“原来是假鬼啊,我说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敢冒充我行恶,坏我名声,扰我清净,谁指使你的?”

“是,是五姑娘。”

女鬼吓的脸色苍白,还真有三分像鬼了。

“五姑娘,沈安玉?我认得她,我以前住蒹葭苑,她住进去之后,我就搬到玲珑苑来了,刚拿了四姑娘好处,我搬回蒹葭苑住吧,”男鬼有些怀念的看了玲珑苑一眼。

说完,在女鬼惊恐的眼神下,飘着走了。

一路还鬼哭狼嚎似的叫。

安容站在窗户边,石化了。

尤其是那两个女鬼吓的更是一路嚎叫,跌跌撞撞的出了玲珑苑。

☆、第六十七章 打劫(粉红40+)

动静闹的这么大,屋子里那些丫鬟婆子竟然都睡的熟,也没人出来看两眼。

安容冷笑一声,还真是做戏做得好,真的只有她看到鬼了。

“世上有好人,也有好鬼,”海棠感慨道。

安容听得腿软,没差点摔地上,瞥头扫向海棠的眼神带着无语之色,一直以为海棠沉稳持重,没想到……这么天真。

才稳住身子,就听到啊的惊叫声,在寂静深夜里格外的响亮。

声音很耳熟,是沈安玉的。

安容心情大好,她倒要看看,胆子大的连鬼都不怕的她,还怎么在蒹葭苑待的下去!

安容打着哈欠上床歇息,海棠也不害怕了,那鬼看着很好,给他钱,他就走了,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容躺床上,想到方才的事,就忍不住想笑,她请他来做钟馗,他干脆做鬼了,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飘着走的?

耳畔依稀还能听到哭嚎声,似乎动静越闹越大了?

窗户吱嘎一声传来,一道黑影蹿进来,把熟睡的海棠一点,然后解下面具,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不过脸色有些难看,质问安容,“我像钟馗?”

“我错了,你更像鬼,”安容乖乖认错,可是却能气的死人。

“你说什么?!”连轩气的咬牙。

安容忙摇头,好歹人家也帮了她,忙道,“不是,我是说你刚才装鬼装的很像。”

连轩脸色微缓,有些好奇的问。“你五妹妹为什么要派人吓唬你?”

安容被问的哑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要她怎么说的出口。

“闹了些小矛盾。”安容含糊其词。

连轩见她不说,也就不问了。从宽大的黑袍下拿了一个小木匣子出来,递给她道,“这是我从你四妹妹那里打劫来的。”

安容眼睛睁圆,那木匣子可是沈安玉的最爱啊,平时连碰都不许她们碰,安容接过一看,里面有八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精美的头饰。

安容拿了银票。其余的东西都塞给了连轩,连轩正要拒绝,他以为安容是给他的,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用得到这些东西,刚想开口,就听安容道,“麻烦你帮我卖掉。”

连轩嘴角轻抽,他果然自作多情了,这女人还真是非同一般。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共处一室,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他看着就那么值得信任吗?

连轩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愉悦,想邀安容一起赏月,话都到嘴边了,才发觉今晚乌云笼罩,没有月亮,适合装鬼,真是辜负良辰啊。

安容见他傻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用眼神轰他,你该回家洗洗睡了。

这时候。院子里有动静传来,连轩苦恼的皱了下眉头。“我该走了,有事就找我。”

说是走,其实是飘着走的,安容见着有些头疼,这人是装鬼装上瘾了么?

关好窗户,安容握着一沓银票,心底乐开了花,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躺进被窝里,就听到噔噔噔上楼声传来,进来的是红袖和夏荷。

“四姑娘睡了吗?”夏荷轻声问道。

安容掀开纱帐,茫然的看着她们,“怎么了?”

红袖见安容醒着,海棠却睡的沉,要过去喊她起来,安容忙道,“让她睡吧,守我到现在她也累了。”

安容有些担心,海棠不会一睡几天吧?

夏荷上前帮安容盖好被子,又把炭炉挪近一些,才道,“方才五姑娘受了惊吓,这会儿搬去和三姑娘一起睡了,老太太怕姑娘吓着了,让奴婢和红袖姐姐来接你去松鹤院。”

安容摇了摇头。

“我没事,麻烦两位姐姐跑一趟了,”安容笑道。

安容没事,夏荷和红袖自然看得出来,哪个受了惊吓的人会面色红润,眉梢带笑?

也难怪四姑娘高兴了,那缠着她的野鬼主动跑去蒹葭阁,飘来飘去的,还要五姑娘孝敬他,往后四姑娘能安生了,老太太也能放宽心。

怕扰了安容歇息,红袖和夏荷帮安容盖好被子,就回去了。

一宿安眠。

第二天早上,安容是被吵醒的,醒来时,芍药正拽着海棠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昨晚我们喝了碗压惊汤,什么都没听到,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他们长什么模样?丑不丑?是不是像戏台上演的那样面无血色,还吐长舌头?”

芍药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很惋惜没有撞见鬼。

海棠想着昨晚的经历,就感觉的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瞪了芍药道,“昨晚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我没瞧见鬼长什么模样,只见到女鬼一身白衣服在空中飘来飘去,嘴里的叫声就跟哭似的,看一眼,就觉得身子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