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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47)

柳大夫听到安容说毁了百年的招牌,心动了,起身道,“四姑娘放心,三千两换一万两的好事,柳记药铺不会错过。”

孙妈妈把三千两递了过去,柳大夫拿了银票后,给老太太作揖。然后就退了出去。

等他走到屏风处的时候,安容追了上去。柳大夫回头看着她,“四姑娘还有事?”

安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柳大夫,这可是柳记药铺扬名的好机会,她也没法坐视那些无辜的人冻死,安容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柳大夫。

柳大夫激动的接过,可是一看是普通的药方和一些金疮药,柳大夫不解的看着安容,就听安容道,“二十天之内,柳大夫把这些药材多囤积些,最少要三五千份。”

柳大夫心一怔,“这么多?京都会发生雪灾?”

安容摇了摇头,“不是雪灾,是场冰雹灾害,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大昭寺的瞎眼神算说会死伤无数,他要我多积德行善,他是方外之人,心存善念,没必要欺骗我。”

说完,在心里默念了声对不起,这世上只有你知道我是重生而来,这样的神算,算出冰雹灾害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

柳大夫神情凝重,大昭寺的瞎眼神算他自然知道,说他命里有贵人相助,柳记药铺前途无量,他就真的遇到了四姑娘,他的话不得不信。

这个冬天原本就有些不寻常,才入冬就下了场大雪,极有可能会有大灾害。

只是发生冰雹灾害的话,三五千份药根本就不够,到时候路途受阻,药物根本运不进来,没有药物相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捱不过去。

到时候不但是药,还有粮食,粮价也会飞涨,无疑是雪上加霜。

看着柳大夫脸色难看的离开,安容轻叹一口气,那场冰雹来的太突然,还是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

若是在家里待着,好歹能躲过一劫。

安容转身的时候,沈安姒凑了上来,低声问,“柳大夫脸色那么难看,你的秘方真的丢了?”

安容轻点了下头,沈安芙不解道,“秘方你不是锁在柜子里吗,怎么会丢失,谁偷的?”

安容望着两人,神情沉重,“现在不是追究谁偷了秘方的时候,现在柳记药铺卖的药丸,济民堂都有,而且价格更便宜,柳记药铺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沈安姒想起柳大夫手里拿的,好像是银票。

方子另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她没有保管好,这责任可不小。

想起老太太不许她们过问这事,进屋之后,谁都没提。

沉香院。

大夫人正喂沈安孝吃燕窝粥,王妈妈打了帘子进来,见沈安孝吃的欢,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大夫人做什么事,她都敢回话,唯独喂七少爷吃东西的时候,天大的事也得搁在一旁,不然要是让七少爷呛了喉咙,大夫人发起怒来,连五姑娘都会挨骂,遑论是她。

沈安孝一边吃粥,手里把玩着金鱼,那是一条黄玉雕刻的金鱼,栩栩如生。

许是吃饱了,大夫人递勺子过去的时候,他抗拒的把头一扭,嘴角挨到勺子,沾染了些粥,大夫人嗔怪的看着他,小心的用帕子帮他擦拭,温和的问,“再吃两口?”

“吃不下了,”沈安孝揉着肚子道。

大夫人伸手摸了摸,果然圆鼓鼓的,便把粥碗递给了碧玉,又接过碧春递上来的茶水,啜了一口才问王妈妈,“柳大夫走了?”

王妈妈上前一步,笑道,“走了,走的时候一脸的凝重,心事重重,连丫鬟都没瞧见,直接撞了上去,手上的银票都撒了一地。”

“银票?”大夫人微微挑眉。

ps:

下一章楠竹出来露个小脸~

☆、第五十七章 银票

王妈妈点头,“瞧样子怕是有几千两,济民堂今儿推出那些药丸,效果和柳记药铺一样,价格却便宜好多,让柳记药铺损失不小,估计明儿柳记药铺就要降价了。”

“柳记药铺不论是声望还是靠山都不及济民堂,即便降价也赢不了人心,这其中的损失可全是因为四姑娘没收好秘方的缘故,于情于理,她都该承担部分损失。”

王妈妈一脸笑意,可是大夫人却听得眉头蹙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秘方丢失,第一件事就该把偷药方的人查出来才是,而且秘方自交给柳大夫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分红,就算要赔偿,也该从盈利里扣除才是,怎么会拿了银票走,老太太手里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过四姑娘手里的……

大夫人嘴角轻笑,柳大夫手里的银票十有*是四姑娘的。

王妈妈看着大夫人,有些担忧,“四姑娘的秘方锁在箱子里,现在知道秘方丢了,老太太不会放过那些伺候的丫鬟的。”

大夫人根本就不担心,秘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怎么知道是谁偷的,总不能没有证据就把丫鬟婆子都打发了吧?

那样非但给不了柳记药铺交待,还会让侯府没了名声,老太太何等聪明,不会置侯府名声不顾的。

晚饭,安容是在松鹤院用的,用到一半的时候,丫鬟就来禀告竹屋修好了。

吃过晚饭后,老太太没有留安容,叮嘱她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就让她回了玲珑苑。

才上二楼,阮妈妈就迎了上来。眉间满是担忧之色,“那些秘方丢了可怎么办啊?”

安容看着她的担忧,心里冷笑。再让你蹦跶几天,回头就算我帮着求情。也没你的好日子过了。

安容咬牙切齿的道,“济民堂都拿到秘方卖药丸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两家药铺竞争了,不过那偷秘方的贼,最好把尾巴夹紧了,老太太的手段,不用我说。心里也有数。”

轻飘飘的眼神从阮妈妈身上扫过,她背脊一阵发凉,腿有些站不住。

秋菊、冬梅几个则上前表忠心,安容冷笑一声,“个个都忠心,那药方谁偷的?”

几个丫鬟脸色苍白,安容谁都没理会,直接走到回廊上,拎着小七的胳膊走了进来,一手拍打它的脑门。“忘恩负义!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倒好。合起伙来欺骗我一个,你给我老老实实的送封信给你那黑心肝的主子,把画还给我,不然我就扒光你的毛,顿汤喝!”

安容拎着小七去了书房,拿了张小纸条,唰唰唰的写起来,然后绑小七脚上。

一刻钟后,纸条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取下来。看着纸条上的字。

小人!骗取画作,害我误会周太傅。必须赔偿我!

看着小人二字,男子的双眸微寒。竟比脸庞上那半面银色面具还要冷。

只是又心有疑惑,那幅画若非祖父告诉他在周太傅手中,他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想直接放了鸽子,最后却转身朝书桌走去。

一刻钟后,安容收到回信。

骗取画作一事,始于误会,兄台高才,钦佩之至,画作已送人,兄台若有他求,尽可托付。

托付?

安容有些后悔,没问问周太傅画给谁了,对方品性好像不怎么样,我敢托付你么!

可是就算不信他,也该相信周太傅的眼光啊,一眼就看出来她有才,眼光毒辣。

不过她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要求他的,寻常的事她自己就能解决,最好想个特别难的问题,好叫他知道,欺骗她的下场是凄凉的。

安容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思考,忽然眼前一亮,提笔唰唰唰的写起来。

等信被收到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男子看着信上所写,眉头皱紧,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弦月。

不知所思。

夜深人静,烛火通明,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书桌前,安容正专注的书写着,偶尔沾墨,偶尔手托腮思考,有时候会把写好的纸张揉成团,直接丢地上。

不远处,海棠就着灯火绣针线,见安容又丢了张纸,把绣篓子放下,走过去捡起来,丢炭盆里,燃烧成灰。

再帮安容把冷的茶水换成热的。

冬梅披着衣服上来,轻声的问海棠,“姑娘还不困?”

海棠摇了摇头,打着哈欠道,“姑娘方才还叫奴婢泡了盏浓茶,全喝完了,瞧样子是要通宵。”

冬梅要走过去,海棠拉住了她,朝她摇头。

冬梅见安容对着写满字的纸轻轻的吹着,然后放到一旁,用镇纸压着,又继续。

冬梅轻抿唇瓣,今天本是她值夜,姑娘却点名了让海棠伺候她,这是防备着她呢,心里有些不快,脸上却不露声色的问,“姑娘在写什么?”

海棠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几个字,不知道姑娘在写什么。”

但她却知道,姑娘要她伺候就是因为她不识字,姑娘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连写废的纸张也要及时烧掉,不留痕迹。

这时,安容丢掉一张纸,冬梅赶紧上前捡起来。

转身时,已经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价几何?

下面还有一堆字,涂了又改,根本看不清。

冬梅眉头微蹙,姑娘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又不是账册,也不是秘方,乱七八糟的。

正揣测着,海棠一把抓了过去,直接丢炭盆里了,冬梅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