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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371)

绿柳笑道,“嬷嬷说了,姑娘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她什么时候离开。”

根本就不是按天算的,不是躲一天是一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安容揶揄的笑。

“……我估计是近墨者黑了,”沈安溪道。

“……这黑锅背的……。”

“……甚冤。”

松鹤院,内屋。

三太太进去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笑着点头。

三太太颇羞赫,“老太太,你别这样看我。”

老太太高兴啊,那喜悦是掩不住了,不仅仅是因为三太太得了一品诰命封号。

今儿,皇上拿了侯爷做诱饵,没多久,就给了三太太封赏。

这不是一个巧合。

皇上这是宽侯府上下的心呢,皇上很看好侯府,存了重用提拔之心,就不会拿侯爷的性命开玩笑。

能确保侯爷没事,老太太的心病就好了一半了。

再说,三太太得了诰命封号,四太太不想离京了。

她提议侯府要大肆宴请一番,冲冲喜气。

说白了,四太太就是想找机会挨一天。

三太太不愿意麻烦,笑道,“四弟妹,二房今儿才搬家,廷哥儿又夭折了,侯爷更忙着去边关的事,你又要离京,老太太还卧病在床,我宴请做什么呢?”

三太太笑笑,又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再晚,今儿就得风餐露宿了。”

四太太嘴角苦笑,依依不舍的由着三太太送上马车,缓缓离开。

四房的马车走后。

远处走出来两匹骏马,油光顺滑,一看就知道是千里良驹。

马背上坐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他嘴角一勾,划过一抹冷笑。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摇头道,“少主,武安侯府二老爷断了胳膊,四房又喜欢擅作主张,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祖琅坐在马背上,笑的很深沉。

他以为四房会很听话,没想到这么耐不住性子,五天都等不及。

“可查出来是谁砍了二老爷的胳膊?”沈祖琅看着侯府的大门,笑问。

中年男子摇头。

沈祖琅的笑就冷了下去。

“继续查!”

他丢下一句,一夹马肚子,从侯府门前疾驰而过。

要说二老爷也心机深沉,只是太大意了。

要是他的胳膊是三皇子的人砍的,又在元宵节出的事,他能洗掉嫌疑?

亏得父亲扶持了他这么多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是他成不了事,四房就更成不了事,女人当家做主,乃大忌。

四太太真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她不知道齐州沈家要的是个傀儡,四房只是齐州沈家的一个选择,却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就当齐州沈家没有了选择,非四老爷不可。

结果惹恼了齐州沈家,彻底放弃了四老爷。

就这样,四太太渴望而迫切的心随着马车渐渐远离京都,渐渐的冷却。

ps:四太太就这样拜拜了,有些出乎人意料。

☆、第三百七十章 惦记

事情就是这样玄妙,出乎人的意料。

当初侯府想的是,三房先搬出去,到时候其他庶房不搬也得搬了。

也是三房最先看的府邸,打算搬家。

可最后,二房、四房、五房都走了,三房还在侯府。

沈安溪是最高兴的,她从兴致勃勃的修建府邸,到现在的懒洋洋,一点也不急了。

侯府没了能闹的庶房,平静了很多。

三房事情从来就很少。

大房,沈安姒断了腿,除了养病还是养病,连大夫人都死了,她的仇也不知道找谁报了。

沈安玉一心进宫,哪怕身上有伤,她也用心的学规矩,因为嬷嬷是皇后亲自挑选了送来的,表示了对她的看中。

沈安姝的病痊愈了,她被沈安玉要求,跟她一起学规矩,而且不得马虎。

至于沈安孝,从抖出二太太在她药里动手脚后,他的药就没事了,分量也对。

只是病没有好,一直做噩梦,谁也拦不住。

侯府就这样平静着,在平静中热闹着。

侯府热闹的筹备着安容的亲事,商议着沈安北的聘礼。

而沈安北本人,此刻则在琼山书院求学。

虽然沈安北折了胳膊,不过他在床上躺了几天后,就躺不下去了,跟老太太一求再求,最后老太太没辄,同意他去琼山书院求学了。

沈安溪就跟安容腻在玲珑苑,哪都不去,甚至教她规矩的嬷嬷都跟来了玲珑苑。

站在玲珑阁上,吹风徐徐春风。

看着远处复苏的盎然春色,那嫩黄的枝丫在春风中摇摆。似乎是春风吹绿了这些嫩叶。

大槐树下,竖了很多的梅花桩。

看着歪歪斜斜的沈安溪,和那防她跌坏了而铺的厚厚的牡丹地毯,安容忍不住笑了。

芍药也笑了,知道摔下梅花桩也不会疼的厉害,是以沈安溪摇曳如湖畔的芙蕖,也没人为她担忧。

“六姑娘前前后后学了四天了。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芍药捂嘴笑。

说的通俗点,就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芍药话音刚落,好了。沈安溪摔下梅花桩了。

芍药忙捂了嘴,她刚刚什么也没说。

可是晚了,沈安溪从牡丹地毯上爬起来,瞪眼望过来。

然后就有了幸灾乐祸的绿柳上楼道。“我家姑娘说了,方才是谁说她坏话。害她打喷嚏摔下梅花桩,要去帮她分一半嬷嬷的惩罚。”

芍药望着安容。

然后绿柳也望着安容了。

安容,“……。”

关她毛事啊,她一句话没说啊。

安容一个巴掌拍芍药脑门上。道,“你去站梅花桩去。”

芍药嘴撅的高高的,“奴婢站过。”

那梅花桩立在院子里。都好几天了,玲珑苑的调皮的小丫鬟哪个没摔过啊。有些胳膊这会儿还青着呢。

她们觉得,有时候还是做丫鬟好,只要不被总管妈妈逮着,你就是飞起来,也没人管。

哪像府里的姑娘们啊,规矩繁杂,听得人都头晕了。

什么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芍药听了一会儿,就晕了。

她嘴快,还差点把嬷嬷给得罪了。

她是这样咕噜的,“要是生气的时候,叫人家滚,怎么喊。”

她还调皮的用一种轻柔的声音喊了一声滚,面带笑容,灿烂如花。

是的,沈安溪笑了,然后摔下了梅花桩。

芍药就被嬷嬷下了禁令,不得靠近梅花桩三丈。

这会儿她要是去,嬷嬷非得剥她三层皮不可。

绿柳没辄,只好下楼了。

沈安溪觉得,安容得担责任,谁叫她御下无方了,而且,她也没瞧见四姐姐有多守规矩啊。

沈安溪让绿柳找安容去给她示范一下,只要安容能做到,她就是咬牙也能办到,如果安容办不到,那……

那还用说么,不是拖安容下水,一起受苦受累,就是一起逍遥自在啊。

沈安溪跟嬷嬷提了一句,嬷嬷笑看着她,“你真要和四姑娘一样?说话算话?”

沈安溪点头如捣蒜,甚至举起手指发誓。

嬷嬷同意了,她亲自去请安容。

安容还真不大好拒绝,为了沈安溪能好好学规矩,安容答应了。

安容换了身衣裳,然后去了院子里。

看着安容穿着一身樱草色菱锦裙裳过来,沈安溪的眉头扭的紧紧的。

四姐姐怎么穿着跳舞的裙子过来?

这样的裙子穿着走路都不方便,还怎么走梅花桩。

嬷嬷勾唇轻笑,“四姑娘的规矩学的极好,莫说走梅花桩了,便是在梅花桩上翩然起舞,都不在话下。”

嬷嬷一番话,惊呆了一群人。

“是不是吹牛啊?”沈安溪不信。

嬷嬷给安容福身,“还请四姑娘让五姑娘死心。”

安容轻点了点头。

迈步走梅花桩。

安容身子很稳,一步步向上。

梅花桩不是很高,约莫到她的胸口,太高了,便是垫着红毯,摔下去也会很疼。

站在梅花桩上,清风吹来,掀起衣袂,翩翩若仙,似乎要绝尘而去。

安容站在梅花桩上,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好像回到了东钦侯府,她翩然起舞,只为博得苏君泽一笑。

那时候,她磨掉了所有的率性,最后苏君泽却在梅花桩下,笑对清颜说:率真才最美。

她以为,苏君泽是替清颜解围,因为清颜说她不会走梅花桩。

回想起走梅花桩的那段日子,安容的眼角都泛着泪光。

她将眼角微微上扬,让眼泪倒流。

这一刻。她只为自己起舞。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双脚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碧袖飞扬,裙角舞起。犹如穿花扶叶的蝴蝶。如潺潺般流水,如深山中明月,如碧海蓝天上随风而散的白云。

美的不似人间女子。

看的一群丫鬟错不开眼。

在她们的眼中。安容是一个沉稳的姑娘,这一刻的她,却是清灵的。

这些伺候在玲珑苑许久的丫鬟,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安容一般。

四姑娘不是很少跳舞的吗。觉得转的头晕,就没有学了啊。

怎么会这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