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微微一愣,失笑道,“世子夫人说笑了,你从没喝过避子药,会怀孕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安芸心顿时一热,眼眶就红了。
老太太眉头轻蹙,她也纳闷呢,当初宣平侯夫人给了侯府两个选择。
沈安芸选了先进门,后生子,宣平侯夫人又急着想给世子娶正妻,不可能心软让沈安芸在这时候怀孕的。
“你喝的避子药是谁给你准备的?”老太太问道。
沈安芸忙抹了眼泪道,“是宣平侯夫人准备的,只要世子睡在我屋里,第二天一早就会有一碗,我一直以为是避子药,丫鬟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
沈安芸没想到宣平侯夫人对她那么好,那药不是避子药,就是补药啊。
宣平侯夫人也是想她早先怀身孕的,可是方才,她差点点就辜负了她!
孙妈妈望着老太太,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儿,宣平侯夫人不至于糊涂自此吧?
可沈安芸没有服用过避子药,怀了身孕是事实,孙妈妈道,“看来宣平侯夫人是想孙儿了,大姑奶奶住在侯府养胎肯定不行,该怎么办?”
老太太没有丝毫犹豫,摆手道,“让红袖和夏荷照顾她,让绿袖去一趟宣平侯府,告诉宣平侯夫人一声。”
沈安芸脸色缓缓恢复红润。那是喜悦渲染的,但是宣平侯府,却是阴霾一片。
因为丫鬟当时禀告的时候。护国公府三太太正巧也在,听到这消息时,三太太当即就笑了,“这是耍我们护国公府玩呢,你可是跟我再三保证,在正妻未生下孩子前,不许平妻、妾室怀孕。这还没过门呢,平妻就有身孕了。”
三太太当时就气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宣平侯夫人赶紧拉住她,好一通好话将她哄住,“我也纳闷呢,我每日都让丫鬟送避子药去。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不可能会怀孕,你让我查查。”
苏三太太也不是真要走,只是觉得被欺骗了,可是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除非宣平侯夫人不想给世子娶正妻,否则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苏三太太坐了回去。
宣平侯夫人让丫鬟把避子药拿来,又找了大夫来看。得知避子药被换成了补药,宣平侯夫人差点气晕,赶紧跟苏三太太赔不是。
苏三太太很不给情面道。“这事我做不得主,护国公府不会委屈了大姑娘的。”
宣平侯夫人连连保证,她说的话肯定算数,纳采礼照旧。
苏三太太表示,这事不解决了,纳采礼就不用送到护国公府了。
宣平侯夫人送苏三太太回去。转过头吩咐丫鬟道,“派人去将二夫人接回来!”
丫鬟点头应是。
很快。接人的轿子就到武安侯府了。
老太太眉头蹙紧,她已经让丫鬟告诉宣平侯夫人了,现在沈安芸不合适送回去,要在侯府养两日,武安侯府是她的娘家,有什么留不得的?
可是宣平侯府态度坚决,沈安芸自己也表示,她不碍事。
老太太也就不拦着了,宣平侯夫人都能免了沈安芸的避子药,自然是宝贝这个孩子的。
不过老太太还是不大放心,又让绿袖陪同。
沈安芸回了宣平侯府。
等绿袖再回来,孙妈妈便问道,“大姑奶奶没事吧?”
绿袖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是到是有事还是没事,闹的孙妈妈直蹙眉,“说话!”
绿袖忙道,“大姑奶奶回去,就被罚跪在正堂,宣平侯夫人质问她为何将避子药换成补药。”
总之,大姑奶奶是白高兴一场了,宣平侯夫人的脸色就跟被人扇了十几巴掌一样的难看。
老太太眉头冷沉,孙妈妈先笑了,“这宣平侯府也是有趣,宣平侯夫人特地将避子药换成了补药,现在怀孕了,又反了口,大姑奶奶的手还能伸到她屋子里去了?”
老太太摆摆手,惋惜叹道,“只怕宣平侯府也是一弯深潭,那孩子铁定是保不住了,孩子无辜啊。”
老太太吃斋念佛,心软着呢,不然也不会要留动了胎气的沈安芸住两日。
宣平侯夫人要自己孙儿的命,又是出嫁之前说好的,她就算觉得那孩子可怜,也没理由上门说情。
绿袖回来的早,错过了最重要的部分,不过她想留也不行,她是被宣平侯夫人吩咐送走的。
宣平侯夫人一定要沈安芸招认避子药的事,沈安芸无话可说,她压根就一无所知。
她是满心欢喜的回来,迎接她的却是冷冰冰的青石地面。
宣平侯夫人一怒之下,让她去佛堂跪着。
沈安芸才动了胎气,正是亟需修养的时候,宣平侯夫人却狠心让她跪着,跪到她认错为止。
任是沈安芸如何求饶,看守的婆子都不为所动。
才跪了一个时辰,孩子就没了。
沈安芸倒在地上,闭上眼前,感觉到肚子格外的疼。
那是有人怕她孩子命太大,死的不够彻底,用脚揣。
耳边依稀有讥笑声传来,“没有了娘家庇佑,还妄想和苏大姑娘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夫人愿意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给武安侯脸面了。”
ps:不用怀疑,这一刻,沈安芸已经疯了。
宣平侯夫人惹怒了一只蝎子。
被蝎子报复是铁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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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招认
沈安芸的孩子没了,但是事情却没有了结。
这不,松鹤院正堂,宣平侯夫人的贴身丫鬟站在屋子里,不卑不亢的望着老太太。
“沈老太太,我家夫人让我来问一声,府上二姑娘害得大姑娘动了胎气,没了孩子一事,该怎么了结?”丫鬟质问道。
老太太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去。
安容站在一旁,听得眉头蹙紧。
三太太就先冷笑了,“孩子是在武安侯府动的胎气不错,可是孩子保不住了,这才回宣平侯府两个时辰不到,孩子就没了,怪谁?”
丫鬟望着三太太道,“自然是怪武安侯府,我家夫人说了,若不是世子二夫人在武安侯府动了胎气,不会跪那么一会儿,孩子就没的。”
说完,丫鬟福了福身子道,“话,我已经传到了,夫人还等府上给交代,告辞。”
丫鬟很高傲,从始至终都没有自称过奴婢。
二太太见丫鬟转身,便阴阳怪气的笑了,“好一个宣平侯府,才巴结上护国公府,就将武安侯府一脚踢开了,还学会了栽赃!”
三太太撇了二太太一眼,眸底满是鄙夷。
丫鬟方才在的时候,她一句话不吭,等转了身,她才骂,只会背后骂人。
三太太望着老太太道,“老太太,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三太太知道宣平侯夫人为何这么做。这是故意寒碜老太太呢。
当初老太太说过将沈安芸轰出侯府大门,再也不管她了,后来退让了一步。结果沈安芸在府里动了胎气,虽然孩子是罚跪没的,却是因为动了胎气在前。
宣平侯夫人自己不愿意要那个孩子,却不愿意背那么个恶名声,要武安侯府承担。
老太太眉头冷凝,眼睛扫向沈安芙和沈安姒。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伸过脚?”老太太眸光凌厉。语气生冷。
沈安姒背脊一凉,她知道老太太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若是一会儿查出来,她们撒谎作假证,惩罚只会更重。
沈安姒觉得会被送去给宣平侯夫人。给她处置,到那时候,她的名声还能好?
人又不是她害的,凭什么她要受牵连?
沈安姒扑腾一声跪下道,“祖母,我发誓,我没有伸过脚,当时我望向别处,压根就没瞧见。我是听到大姐姐叫疼才反应过来的。”
沈安姒委屈的道,生怕被老太太误解了。
大夫人坐在那里,嘴角勾起冷笑。眸底的寒意更甚。
安容实在是憋不住了,“三姐姐,你既然都没瞧清楚,方才二姐姐说不是她的时候,你可是口口声声说大姐姐污蔑你们。”
说完,安容对老太太道。“祖母,我看也不用审问二姐姐、三姐姐了。当时还有两个丫鬟跟着,审问她们吧。”
丫鬟不说实话,有的是办法让她们招认。
三太太道,“可是没过元宵,不可动刑见血,有些丫鬟,不动刑,是不会说真话的。”
安容轻笑道,“三婶儿,你放心,不见血,我也能让她们招认。”
很快,其中一个丫鬟就被叫了来。
安容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就让芍药拉着她到屏风后去了。
然后,另外一个丫鬟被拉了上来。
安容望着她,眸底有怜惜的笑,“方才二姑娘的丫鬟百合说是你伸脚挡了大姑奶奶一下,才导致她摔跤,动了胎气,你可有什么话辩驳的?”
丫鬟一惊,扑咚一声便跪了下来,急急辩驳道,“不是奴婢,百合是污蔑奴婢的,是二姑娘,是她伸脚拦了大姑奶奶,不是我!”
安容轻耸肩,转身回头,见到二太太如狼似虎的眼神。
方才,安容叫丫鬟来之前,叮嘱屋子里的人不许说话,她更直接挡在了二太太的跟前。
丫鬟瞧不见二太太的眼神,才误以为百合说的是真的,不然二太太岂能由着安容说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