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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210)

“柳大夫说了,只要祖母少生气,少为府里的糟心事操心,她可以长命百岁,真想孝顺祖母,就都安安分分的,少打侯府的歪主意,更别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安容真生气了。

要她说,四太太比大夫人更加的可恶。

大夫人是偷,是绝对的错处,人人都可以指责,她狠心,是应该的。

可是四太太借着孝道达到她的目的,不知情的会觉得她性子凉薄,被指责的是她。

她就性子凉薄怎么了,为了一句性子好,她凭什么委屈求全?

她就不帮忙。

相反,她还会火上浇油,“四叔,我若是你,就会直接找人将要购买千把削铁如泥匕首的人抓起来,寻常人需要那么多匕首做什么,我怀疑他谋逆!”

说着,安容望着她爹道,“这样的人,咱们侯府要敬而远之。”

沈安溪重重的点头,“就是,应该把他抓起来,先审问一番再说。”

四老爷后背湿润,辩驳道,“人家只是一介商户,想多挣几个钱而已。”

安容望着他,倾然一笑,“四叔,我只是猜测而已,既然他是为了挣钱,那把金蟾换成银子给他不正好,咱们武安侯府还不至于要怕一个商户吧,再退一万步说,金蟾也不是祖母用了,是送进了宫,他要真要,我只能豁出去进宫求太后了,到那时候,四叔随便收人家礼物,还收的不清不楚的事会传遍整个京都,仕途定然受损,那商户,我看他往后也寸步难行了。”

安容说的还是轻的。

明知道金蟾送进了宫,还逼着武安侯府还,不是逼着他们去找太后要是什么?

敢罔顾太后的命,要你九族的命!

朝廷,皇家就是这样的霸道,不然何来好东西要进贡一说?

四老爷额头青筋顿起,却不得不忍着。

四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乞求的看着三太太和二太太。

三太太不说话。

二太太则是无话可说。

老太太坐在那里,问侯爷,“一对金蟾价值多少?”

侯爷摇摇头,他不知道啊。

安容站在一旁道,“我见过一只比四叔送给祖母大的,价值六千两,两只算起来,不会超过一万两。”

沈安溪好奇的看着安容,“四姐姐,你什么时候见过的?”

安容嗓子一噎。

那是前世,皇上过寿的时候,有人送的,算起来,得两年后呢。

安容没法解释,因为这样珍贵的金蟾,谁有都忍不住显摆,然后送来送去,最后到皇上手里。

安容无奈,给沈安溪飘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沈安溪就自动脑补,最后成荀止的了,四姐姐认识最神秘最土豪的只有他。

老太太没想到两只金蟾就花去侯府一万两,心疼的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忽悠

虽然金蟾算是送进了皇上的心窝里,可是还是忍不住心疼。

这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送了,要是真要钱去买,老太太可舍不得。

不是老太太眼皮子太浅,而是恩情这东西,得看情况。

要是对太后的病有奇效,金蟾就没白送。

要是效果不明显,那就跟打了水漂也没什么大区别。

人的记性就那么样啊,太后的病没好转,你能指望皇上一直记着你送了金蟾吗?

不可能。

老太太祈祷太后身子大好。

要说掏钱掏的最心疼的,还是三太太。

如今侯府内院是她在掌管,一笔笔的钱得从她手里头走啊。

她对侯府今年的花销了如指掌,有件事她不得不提,“原本今年侯府还能余钱八千两,这样一来,今年非但没有剩余,还得亏空两千两了。”

四房的孝心可真败家。

三太太的话让老太太和侯爷的脸色都变了很多。

世家最忌讳的就是亏空,吃老本,没有盈余,那是落败的前奏。

二太太就不以为意了,“侯府少的只是公中而已,却多了不少的私房,像安容,拿了柳记药铺那么多的股份,过些日子也要送钱来了吧,少说也有两万两,还有酒坊,现在又多一个李家铁铺,真是钱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难怪不要李家铁铺往大了做,不缺钱。”

说着,二太太还忍不住呛驳了一句,“还是萧老国公有眼光,安容的命好。旺父旺夫旺子,带着那么丰厚的陪嫁出嫁,能不旺夫吗?”

二太太是知道老太太疼安容,有些私心的话没敢往明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那些东西送出去,想再要回来可就难了。既然安容这么单纯。好说话,多哄骗一些回来,将来留在公中还是给沈安北都比姓了萧强。

当然了。二太太是希望那些钱放在公中,那样将来分家,二房也能有一份。

想到公中,二太太的眉头就陇了起来。

“那一万两要从公中拿?”二太太问道。

四太太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早前她就表示了,四房是为了孝顺老太太才收的金蟾。也送给了老太太,最后侯爷送进宫孝敬了皇上。

四房可没捞到好处,不从公中拿,谁拿?

要四太太说。应该大房掏腰包才对,只是这话她不敢提,无疑是惹老太太生气罢了。

四太太心里这样想。脸上却道,“是我们疏忽了。见到金蟾只想到老太太的病,没想到其他,结果连累了侯府,这笔钱该我们四房拿,回去我就变卖陪嫁……。”

说着,四太太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那是一种委屈但必须生受的弱。

安容瞧了心底堵的慌,四太太惯会以退为进,为了孝道做错了事,怎么都是情有可原。

再说了,她也表示知道错了,要自己掏,还变卖陪嫁。

这要传扬出去,武安侯府的脊梁骨还不被人戳烂?!

老太太烦躁的摆摆手,“罢了,这笔钱从公中走吧。”

老太太刚发话,二太太就不高兴了,“老太太,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侯爷迎来送往,每年的钱也不超过一万两,这笔钱总要有个名头吧?”

武安侯府的家规有些奇特,每个月都会从公中挪两千两存起来,这笔钱,会用来置买田产,除非必须,否则轻易不可动用。

到年末的时候,公中余下的钱,五房平分。

三太太那话的意思是,今年大家没法分钱了,往年少说也能分到两千两。

老太太不高兴,是因为没钱分,指望侯府买东西,这个年过的谁都不会舒坦。

二太太和四太太走的近,不代表她要往外掏两千两银子,她们的情分还没有好到那地步。

所以,这笔钱谁掏成了个大问题。

二太太觉得这钱该大房和四房掏,与其余三房无关。

收错礼的是四房,被人算计的是四房,是他们识人不明,四房有责任。

用金蟾谋好处的是侯爷,侯爷怎么也要掏一半。

至于二房三房,半点好处没得到,不能受委屈,他们还指望公中分钱过好个好年呢。

三太太没有说话。

倒是沈安溪忍不住了,“话也不能这么说,大伯父将金蟾送给了皇上,得皇上宠信,难道咱们侯府都没得到好处吗,侯府门第高了,那些巴结的人就多了,我想不只是巴结大伯父一个吧,还有父亲,二叔他们,这些都不算好处,那什么才叫好处?”

二太太被反问的脸色青白。

沈安溪赞同从公中拿,表示三房愿意承担这笔损失。

二太太越想越气,你们三房和大房是嫡亲的手足,侯爷高升,得利最多的就是三房,光是酒水就不知道能挣多少了,自然不在乎那两千两了!

他们呢,根本没有好处好不好!

二太太是不赞同从公中拿,她一句话说了,“好处我是没瞧见,我们老爷官微言轻,巴结的人不多,就算巴结了一次两次,可我们老爷拿了钱也帮不了什么忙,早寒了人心了。”

这是讥讽侯爷不帮忙呢,不然二老爷何至于拿了钱不办事,还不是求侯爷,侯爷推脱的缘故。

侯爷心情很差,他起身道,“既然侯府光耀了,二房占不到什么好处,这笔钱就不从公中拿了,四房拿三千两,余下的我掏。”

说完,侯爷迈步离开。

安容勾勾唇,心情很好。

她爹的脾气极好,很难让他生气。

但是二太太今儿却是惹怒她爹了。

她爹原本对不帮二老爷还心存愧疚,可是被二太太这么讥讽,他爹也干脆了一回,既然认为侯府发达了。二房占不到好处,往后有事就别来找他,自己办。

二太太不知道侯爷生气了,她还在沾沾自喜。

而安容却知道,她爹生气起来,有些恐怖,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恐怖。

她绝对相信。她爹这会儿肯定在盘算怎么把二房分出去。

安容期待她爹的怒气。

侯爷转身离开。表明他的决定不会更改,老太太也就不说什么了。

正好她也要吃药了,便由着孙妈妈扶着离开。

红袖几个丫鬟抱着八匹绸缎走。至于早前老太太说赏赐给四太太的,还赏个毛线,没赏赐几板子就不错了。

沈安溪目光落到那金玉头饰上,她跟安容可不会见外。小手一挥,就让绿柳拿了。

转身。沈安溪望着安容道,“四姐姐,你今儿心情好像变化的有点大,有种‘顺你者昌逆你者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