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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209)

老太太转身坐下,手里佛珠拨弄着,皱眉问道,“金蟾是送四老爷的还是让四老爷转交的?”

老太太的声音里有些怒气,她相信空穴不来风。

若是金蟾来路清白,怎么会叫丫鬟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若是四房是真孝顺,她高兴,该赏赐的会赏赐,该帮忙的也帮忙。

可是若是假孝顺,拿了侯爷的东西当他们四房的孝心,老太太绝不姑息。

因为这跟卖了侯爷,还要她和侯爷给他们数钱一般无二。

四太太背脊有些寒流,她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出了意外,明明都算计的好好的,不会有半点差池。

四太太不敢认,认了就代表错失,反正他们也不知道金蟾是谁送的,人家没说清楚不怪他们。

四太太摇头道,“老太太息怒,金蟾确实是别人送的,下雨在驿站歇脚的时候,楼下在谈论京都的事,得知咱们武安侯府步步高升,所以存了心的巴结,可是有人说咱们侯府门槛高,有不少大臣送了东西来,都原样退了回去,高攀不起咱们武安侯府。”

顿了顿,四太太又道,“那些人是打算贿赂侯爷的,最后打消了念头,谁想后来得知了我们老爷是侯爷的庶弟,关系还不错,就存了心的巴结,好酒好肉的招待了我们,原先也贿赂了我们,只是我们老爷胆小,怕毁了侯府名声,不敢收,只是后来走的时候,那人送了一对金蟾,说是和咱们老爷结交个朋友,就这样。”

人家结交朋友送的,可不是转交给侯爷的,谁家府邸不都靠着祖辈的祖荫,金蟾收了,孝顺老太太行,不孝顺,谁也没理由说什么。

老太太眉头蹙了蹙。

安容在一旁笑道,“四婶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人家送这样贵重的礼物是有事相求呢,没事就好。”

四太太温婉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向来做事求稳的她,又加了一句,“金蟾我们老爷也不打算收,可是一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需要金蟾……。”

安容的脸就冷了下去。

四太太这话无疑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要是送金蟾的人求上门来,四老爷帮不了忙,还是得她爹来,因为金蟾是为了老太太才收的。

沈安溪站在她娘的身后,忍不住问道,“娘亲,四婶儿的孝心怎么怪怪的,只顾了孝顺,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三太太回头瞪了她一眼,不过沈安溪的话也对。

金蟾贵重异常,很难寻到,若不是有事相求,只简单的结交个朋友,犯不着送金蟾。

老太太后悔了,她心底有不好的预感,金蟾不该送进宫,应该还回去。

这厢老太太才有了悔意,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侯府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儿,那边侯爷迈步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四老爷紧跟其后,耷拉着脑袋,望了眼四太太,有气无力,满是悔意道,“咱们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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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价值(求粉红)

四太太心一惊,原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谁算计了咱们?”

四太太这话明显是明知故问,而且很明显。

方才还在担心侯府会被人算计,侯爷就脸色铁青的进来,还是和四老爷一起,能是别的事吗?

侯爷脸色很差,让老太太心提了起来。

待他坐下后,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了?”

侯爷望了老太太一眼,眸光落到那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赏赐上,眉头肃然道,“方才回来的路上,送四弟金蟾的人说送错了,原是想送四弟两只玉金蟾,谁想拿错了。”

沈安溪站在一旁,听得直笑,“这是骗谁呢,玉金蟾和真金蟾都能弄混掉,难道四叔拿到礼物都不看一眼吗,四婶儿方才可是说瞧见是金蟾,能治祖母的病才收的。”

四老爷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四太太头低低的,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反倒是二太太,帮着圆话道,“东西是人家送的,人家都豁出脸面说送错了,咱们武安侯府总不会惦记人家那点子东西不还,可现在金蟾送进宫了,如何还?”

三太太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二嫂这话就奇怪了,武安侯府是不会惦记点东西不还,可四弟四弟妹送的东西,老太太做主送进了宫,怎么听着像是说老太太不对似地?”

二太太脸色一僵,勾唇冷笑道,“三弟妹可别乱曲解我的意思,我是在愁武安侯府怎么办,都说拿人钱财与人办事。收了人家的东西,总要替人办事吧,四弟这事做的又欠考虑,可也是为了老太太的身子骨着想,方才四弟妹可是明说了,是为了老太太才收的,也送给了老太太。如今出了事。要还金蟾了,你让四房怎么办?”

三太太正要说话,二太太快一步又道。“好好的老太太怎么想起来把金蟾送进宫了,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哪怕留一天,也不至于这样为难啊。”

安容躺着中枪。

沈安溪很不高兴道。“二婶儿,四姐姐只是提议将金蟾的尿送两滴给太后。可不是什么馊主意,再说了,四叔都说是被人算计了,那是人家晾准了金蟾武安侯府还不了。才会豁出脸面要回去的,要是金蟾还在,他们会要吗?”

安容接口道。“我想知道送金蟾的人要我们武安侯府帮忙做什么?”

安容这句话算是问到了重点。

武安侯府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四老爷一脸羞愧,没有说话。

倒是侯爷闷气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那金蟾,对方说是送给瑞亲王府,想通过瑞亲王世子的手,从李家铁铺买一千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谁想瑞亲王妃身子骨大好,瑞亲王世子拒绝帮忙,他无奈之下,只好返回,半路上得知李家铁铺和安容有些关系,所以才会巴结四弟。”

安容很无语,怎么算计来算计去,最终都是到她头上来?

“为何又要金蟾了?”安容问道。

武安侯摇头,他也不知道。

老太太脸色阴沉着,气的浑身颤抖,对四老爷四太太的孝心顿时没了好感。

老太太拨弄着佛珠道,“不管李家铁铺和安容有没有关系,敢算计我武安侯府,这一点决不允许,金蟾价值多少,换算成银子还回去便是。”

四老爷猛然抬眸,“可是……。”

老太太气的一拍桌子,“什么可是?!没有可是!”

四太太吓白了脸,站起来请罪道,“是媳妇的错,可是金蟾价值连城,怎么能因为我们一时疏忽就让侯府损失那么多。”

侯爷望着老太太,轻叹道,“人家只要金蟾,不要银子。”

沈安溪呲牙,冷笑道,“还真是没脸没皮,送错礼物的可是他们,本来要回礼物就极为人所不齿了,还这么多要求,既然这样,当初还送做什么?”

沈安溪没敢把话说白了,她就是觉得四房是伙同外人欺负侯府。

见屋子里静悄悄的,沈安溪愈加好奇了。

她看着安容,问道,“四姐姐,为什么人家买千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要通过瑞亲王世子,不直接去买,又不多。”

安容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夏荷笑道,“六姑娘,削铁如泥的匕首昂贵少见,李家铁铺只有老李铁匠会,若是靠他一个人,至少要半年时间,人家怕是急着要呢,而且价格上,若是有熟人,少说也能便宜几万两吧?”

夏荷对李家铁铺这么了解,倒叫老太太有些刮目相看。

老太太想起安容去李家铁铺买匕首,送给沈安北和他的同窗们,还有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做敲门砖,让瑞亲王帮忙替三老爷求官。

方才侯爷说,送金蟾之人是打算贿赂瑞亲王世子的,又说与安容有些关系,莫非?

老太太带着疑惑望着安容。

安容笑回老太太道,“祖母,李家铁铺是与我有些关系,不论是谁从李家铁铺都不能购买超过十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每三日只出售一把都是我定下的规矩,这个规矩不会改变,不论贿赂什么都不变。”

安容一番话,说的一屋子人都睁圆了眼睛。

李家铁铺的规矩居然是四姑娘定下的?!

四老爷怔住,望着安容,“就不能破例一回吗?”

安容摇头,“不能。”

态度很坚决,没有一丝动摇的可能。

四老爷眸底有些寒,“那是一笔不小的生意,李家铁铺为何不……。”

安容伸手打断他,笑道,“四叔,李家铁铺的生意好,我知道,我不想李家铁铺做大,目前这样我和李家都满意。”

说着,安容挨着老太太坐下道,“祖母说的不错,算计我武安侯府的人,岂能姑息,有一就会有二,若是人人效仿,我武安侯府岂不是要受制于人?往后祖母还敢不敢收礼了,就算敢收,只怕也不敢用,存在库房里留给虫蛀吗,那还要咱们小辈的孝心做什么?往后借花献佛,尤其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四叔还是少收才是。”

二太太见不得安容这样嚣张,冷不丁道,“安容,你这话就太伤人心了,你四叔四婶也是为了老太太好,为了她的身子骨着想,若是能救老太太的命,也不收吗?”

安容勾唇一笑,想用孝道逼她退步,未免也太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