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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嫡(118)

安容在走神,祖母挑选的大嫂自然不会有错,她把侯府看的比什么都重,估摸着也就她爹能跟侯府比上一比了,可是最后娶进门的大嫂品性之恶劣,安容想起来,都气的牙根痒痒。

安容收了手,挨着老太太坐下,道,“祖母,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明年大嫂就要嫁进咱们侯府,安容想给未来大嫂挑几件礼物,派人给她送去,也好叫未来大嫂觉察到咱们侯府的善意。”

老太太望着安容,安容巴巴的看着她,老太太正要点头呢。

好吧,又有那不长眼的丫鬟跑了进来。

安容气的心肝肉疼,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得节骨眼上来,要是还上吊,直接敲晕了便是,非得来找祖母,祖母还能飞去救她不成!

可是丫鬟禀告的事,安容听得双眼喷火。

济民堂来了人,陪同一起来的,还有江二太太。

丫鬟感觉到老太太和安容的怒气,缩着脖子道,“江二太太说了,她面子里子都没了,这黑锅他们一家子背不起,今儿特地给大夫人送回来,老太太要是不让她进门,她就卸门口了。”

安容听得眉头皱紧,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呢,要是不许她进门,她就在侯府大门口吆喝,反正没面子,大家一起没。

她还真有脸了,安容真想叫住那出去禀告的丫鬟,就让她在门口喊,被偷窃受委屈的是她,她就是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老太太倒没安容这么气,而是看着安容,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是该给亲家送些礼物去。”

安容眉眼舒展,连连点头,和老太太约好时间,两天后,让人送去。

一盏茶饮尽,丫鬟才领着江二太太和济民堂管事的进来。

江二太太脸色憔悴,但是眼神犀利冷沉。

济民堂管事的,年纪约莫四十,姓李,模样倒是儒雅,只是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沉稳精明。

两人中规中矩的给老太太请了安,方才落座。

安容站在老太太身边,看着两人,嘴角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气定神闲,拨弄着茶盏盖,优雅十足的扫了两人一眼,啜了口茶,方才开口,“怎么不说话了,进了门就想起来里子面子了?”

安容抖肩膀。

江二太太一脸难看,站起身道,“老太太,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可是我今儿必须把事情弄清楚了,安容的秘方是我家老爷卖给济民堂的不错,这一点我承认。”

“可是秘方却不是我家老爷指使人进玲珑苑偷的,是府上大夫人,也就是我那好小姑,不要脸的偷了自己女儿的秘方,不敢卖,怕被人发现,交给了我们老爷。”

“是,我们老爷帮了忙,自然要拿些好处,可这黑锅总不能让我们老爷一个人背了吧?”

说着,江二太太眼圈泛红,“就因为这么点银子,我们老爷被皇上嫌弃,官降两级,还得面临济民堂巨额的赔偿,我大嫂是死活都不愿意从公中拿,我也是没办法,掏空了陪嫁,还差万两,这钱该府上大夫人出,我知道她被禁足,但是这钱必须得拿,还有我们老爷得损失!”

说到最后一句时,江二太太忽然凌厉了起来。

安容想到了那天宣旨时,看似柔弱,只有被大夫人欺负的份的江二太太,没想到也有胆量冲上去扇大夫人。

这份魄力,老实说,安容很喜欢。

江二太太说完,接着便是济民堂的李管事,他也站了起来道,“事情闹到今日地步,都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济民堂现在是名利尽毁,那些入股的纷纷要赔偿,我们东家现在是焦头烂额,如果建安伯府不依照合约赔偿,我们只能官衙见了。”

一旦闹上官衙,那建安伯府和武安侯府名声可就臭到底了,兄妹合谋偷窃女儿侄女的秘方,后事情败露,又因赔偿问题撕破脸皮。

这话题估计能在京都流传几十年。

老太太放下茶盏,扫了江二太太和李管事一眼,笑道,“既然都打定主意去官衙了,还来武安侯府做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们叫上软轿和马车送你们去?”

江二太太脸色铁青一片。

李管事的眉头也皱紧了,武安侯府老太太真难缠,一句话说的,叫人哑口无言。

安容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捂住,不能太幸灾乐祸。

ps:之前写错了,是宣平侯府,不是东平侯府,我居然给记错了,大家接着看回头我找个时间把前面修改下~~o(>_<)o~~

☆、第一百二十九章 贴补

孙妈妈站在一旁,无奈的摇头道,“老太太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软硬不吃,错的是大夫人和江二老爷,怎么威胁起我们老太太来了。”

“我们老太太是注重侯府名声,可是被人这么不要脸的威胁还是第一次,闹上府衙正好,原本老太太看在江老太爷和老太爷的交情上,网开一面,如此,亲家真的不用做的。”

盗窃,属七出之条,完全可以休了大夫人。

江二太太气的额头皱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可是对上老太太从容不迫,连怒气的脸色都没有,她却是半点辄都没有了。

老太太厌恶了大夫人,估摸着就等机会休了她呢,她这是撞了枪口了。

江二太太望着安容,可是安容坐在那里,瞅着手腕上的手镯发呆。

江二太太忽然笑了,笑着坐下道,“老太太,我瞧您还是派个丫鬟通知大夫人一声吧,我看这银子你不愿意掏,她愿意。”

江二太太话音未落,安容蓦然抬头看着她,“二舅母,你这样想就错了,母亲就是因为不愿意掏私房钱,才偷了老太爷生前最宝贝的东西去卖,才惹怒了祖母的。”

要是舍得银子,还偷她的秘方做什么?

江二太太气的差点吐血,可是却无话可说,只在心里骂大夫人是猪,还是最蠢最没脑子的猪。

偷了秘方,交给谁卖不行,非得扯上她们老爷,真想再扇她几巴掌!

老太太还是摆了摆手,让丫鬟去告诉大夫人。

一刻钟后,丫鬟抱了个锦盒来,福身道,“老太太。大夫人说她只有这么多陪嫁了,要是再逼她,她只能拿命赔了。你们要是嫌弃少,就送白绫毒药去。”

老太太懒得看,一摆手,丫鬟把锦盒送给江二太太。

江二太太迫不及待的打开。

锦盒里有五千两银票,还有两套精美的头饰,以及一些手镯玉佩。瞧样子。都还不错。

但是,远远不够江二太太的损失。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了她,当她是叫花子呢。江二太太冷笑道,“大夫人当我是好糊弄的呢,当年她陪嫁的庄子铺子可不比安容她娘少,莫非这么多年全都贴补了侯府不成?”

到这会儿,老太太的脸色终于变了,侯府再穷,也不至于去花媳妇的陪嫁。

“来人。送江二太太去沉香院,是私了还是上官衙,让她们姑嫂好好清算,”老太太冷笑道。

江二太太也不用丫鬟请,直接就转了身,连最起码的礼仪都没有。

从今往后。她估计也不用再来侯府了。还在乎什么形象?

红袖亲自送两人去的沉香院。

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福身禀告老太太道,“大夫人和江二太太差点打起来。最后大夫人受不住江二太太的威胁,赔了一间铺子一间庄子,还打了三千两银子的借条,江二太太走之前,拿了大夫人戴在头上的首饰,还踹翻了大夫人屋子里的屏风。”

总之,江二太太是第一个敢对大夫人动手的人,也是第一个从大夫人手里讨到好处的人。

还是那话实在: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江二太太一把匕首放桌子上,大夫人当时就气噎了,恨不得拿起来捅了江二太太才好。

安容听得眸底全是笑,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她还有疑惑,“江二太太来侯府,外祖父都不管她吗?”

红袖愣了愣,笑道,“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建安伯府好像在闹分家,江大太太的意思是让江二太太拿分家的银子赔济民堂,江二太太不愿意。”

红袖想,其实这事也怪不到江二太太,谁乐意拿自己的银子去填补别人犯的错?

江二太太走了,安容见老太太乏了,便起身回玲珑苑。

结果才出了松鹤院,没走一会儿,春兰就疾步上前。

这个春兰不是早前伺候沈安芸的那个春兰,打大昭寺梅林出了事后,春兰逃了便再没有回来,沈安芸从二等丫鬟中提拔了一个,依然唤作春兰。

安容还以为沈安芸又出了什么事,要禀告老太太,谁想春兰走到她面前,停了。

“四姑娘,大姑娘找您有事,”春兰福身道。

安容用帕子碰了碰鼻尖,神情不虞道,“大姐姐想寻短见,要我去阻止丫鬟别妨碍她,这事我可不干,你去找别人吧。”

春兰一张脸涨成紫红色,大姑娘又不是真的想上吊自尽,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估摸着整个侯府就四姑娘会信以为真。

芍药肩膀险些没抖脱落。

安容转身要走,春兰退后几步,扑通一声跪下,求道,“四姑娘,您就当是可怜奴婢,去见见大姑娘吧,奴婢要是请不了您,大姑娘会罚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