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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是饭票(15)

大小姐每日在船舱内练习梵哑铃,简直生生磨得几个哥哥□□,没几日哥哥们就学会她一开始练习,他们就躲到船尾。船家不胜苦恼,说大小姐这销魂的琴声,简直遇神杀神,所向披靡,等等等等,当然说的不会那么文雅,大意如此。

这日将将要离了安徽,快到江西。当夜泊在码头上,一夜风凉,月华如水,大小姐吃了晚饭,正搬了张躺椅,在船头悠然赏月。

杨四也搬了座椅,坐在她身旁。

大小姐闭着眼睛,“四哥,阿爸他……不会有事罢?”

“二哥说的也含糊,想来不是病重了,不会那样写。”杨四幽幽叹息,“你这次出来的久了,阿爸想必极是记挂你——你长了这么大,可还从来没有离开阿爸这么长时间呢。”

“我也记挂阿爸了……”大小姐睁开眼,一双丹凤眼水波潋潋,“杨岳,你想你阿妈不?”

杨四看着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柔声道:“我阿妈疼你,比疼我还多,你……你也别想那许多了。”

“阿爸这个人忒的狠心!我哭成那样子,他也不肯告诉我,我阿妈到底……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大小姐眼中水气氤氤,“你们都有阿妈,就我没有——”

杨四伸手轻抚她面颊,苦笑,“你……你虽然没有阿妈疼你,可我们几个,连阿爸在内,哪一个不把你看作眼珠子一样的疼?人生总不是那样十全十美的,你也别跟阿爸置气了,阿爸心里不比甚么都疼——你当他真是铁石心肠呢?”

江上水波荡漾,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幕之上,月辉轻轻播撒,江面上不知何处,隐约传来丝竹乐声,悠扬清婉,一时有些恍惚。

大小姐轻轻叹息,勉强打叠精神,并没有哭出来——只是心中多少有些郁结。

夜半,码头上寂静一片,只有水浪拍打在船身、岸边的声音,单调,却悠然。

夜虫呢喃,偶有几声蛙鸣。

码头上停了大大小小十来艘船,大小姐的船在其中不大不小,并不显眼。一行黑影却摸了上去,身手矫健,直奔船舱而去——且是直奔大小姐住的船舱。

大小姐上得船来,连伺候的丫头都没带,兄妹几个都只带了换洗衣物来,船家有两个女儿跟着船走,也顺便做些洗衣做饭的活计。此时船上众人都沉沉睡去,那些黑影动作迅速,一会儿就到了大小姐门口。

一人蹲下身子,从靴筒里面拔出一柄小刀,伸进门缝里面,一点一点慢慢拨开门栓。

悄然无声拨开了门,一人当先进去,直扑床上小小孩子。

大小姐睡的正香,小孩子贪睡得很,根本不妨骤然起了变故。那人一得手,立时抱着她往门外奔去,却不料隔壁房门忽然开了,一个少年的身影站在门里,二话不说,一扬手,两声机括轻响,一丛寒芒顿时就奔着那些黑影而去。

当即就有人闷哼出声,想来这还不算照面,就已经被伤到了。

领头的那人低声道:“走!”抱着大小姐就往外冲。

杨四大急。他不过是仗着手里有犀利武器,才在一照面就伤了人,但难以致命,更别说如今妹子正在人手上,投鼠忌器,微一踌躇,再想发难,已经拦阻不及。

又担心两个小弟听见声响,贸然冲出来,着了人算计。

好在那些人目标不过是大小姐,既然已经得手,也不想动手伤了大小姐的兄长。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八阿哥派来“请人”的石青、和泰。

只见石青抱着大小姐,几下子就窜到船头,一手揽紧她,一手在船舷一撑,翻身下去。船下自有人接应,将他接到一条小船上。

杨四追了出来,几人缠上他,并不伤他,只不叫他追出去。杨四着急,但在船舱里施展不开,也不敢高声呼救。杨八、杨九两个机灵,听外面走廊上打斗声,连门都没开,直接从窗户往外翻出去。

两人正住在大小姐、杨四对面的船舱里面,翻出窗户就是码头,见几条小船飞也似的往码头上去了,隐隐传来一个女童尖叫声。二人立时反应过来:有人抓了妹妹!当即攀上船舷,就跳到江里。

此时断后的几个黑衣人,也已经退到船边,身手利落的翻身下船。一人道:“公子不必着急,我家主人请小姐盘桓几日。”说罢,小船如箭一般往岸边去了。

杨四正要跟着弟弟们一样往水里跳,却见小船上有人打着了一个火折子,往水里一丢——那水面上忽然纵起了一行火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堆稻草漂在水面上,想来是浇了火油之类,燃烧得蓬蓬勃勃,映得杨四脸上一片火红。

正在水中向岸边游去的杨八、杨九,也被挡在那道火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