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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破镜,三年重圆(84)

余非心中微微有些异样,这种细针划过皮肤的瘙痒感,但他终究什么都不能说:“……也是。”

“她到底怎么了?”王希才说。

“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余非轻声道。

对方久久沉默了之后,语气淡淡地带着哀伤:“这样啊,那真的很遗憾。”

和王希才聊了一会,余非挂了电话。他把电话扔到了床尾,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想把胸中那些烦闷驱散一些。

听见余非打完了电话,一直坐在桌前看笔记本电脑的魏秋岁抬起头来:“打完了?”

他们二人今天依然在黑溪,好在今晚黑溪的警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不错的酒店居住。余非脚和手都不方便,于是就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一个双床房。

余非仰着头躺着,艰难动了动身体:“水。”

魏秋岁走到旁边给他拿了水,中间插了根吸管让他能直接吸,余非觉得自己跟个重病患者似得还要这么喝水,不情不愿地喝了两口,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什么。”魏秋岁淡淡说了一句,把杯子放在床头,看着他,“刚才何甜来电话,梁强对自己的罪行已经尽数交代了,他在自己妻子死后对两个女儿一直有不同程度的虐待和性/侵行为。那些照片是他早年看电影之后觉得有趣,让梁念被药物昏迷之后拍的,脚趾也是真的。后来没想到梁念被呕吐物堵塞气管导致窒息死亡,他直接把尸体被埋在了小区废楼的工地里。至今为止,那片工地没有人开发,尸体也没被人发现过。他的小女儿梁思也因此有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他甚至前天还在……折磨梁思。”

余非定定看着魏秋岁,觉得自己和那禽兽接触的地方都在发痒的难受,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他真是死不足惜……”

魏秋岁摇着头捏了捏眉心:“至于梁思,她之后应该会被送去治疗。”

“王希才当年的那个笔友应该是梁念。”余非两个手指轻轻搓着,“梁念的那几张照片……应该是梁思寄给他的吧,她希望用这种方式向姐姐当时唯一信任的朋友、笔友求救,但那封信阴错阳差,不知为何去了冯光义的课桌之中……

它掐断了王希才和梁念的所有联系,又用那几张照片牵起了冯光义后面的日子。冯光义如果没有死,他会不会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又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但他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说出口——这个原因和他求救的原因或许是一样的。”

余非觉得视线前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眼睛睁得太久发出的干涩感还是别的原因,生理性的盐水从眼角慢慢泌出:“但因为这几张照片,在一个教室里的人,居然最后都过了不一样的人生。”

梁念死的时候会不会还想见一见这位素未平生的笔友。

梁思为了姐姐拼命寄出的这几张照片之前和之后,究竟在这十来年中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冯光义呢,他因为这几张照片知道什么,隐瞒了什么。

而他呢,他如今和魏秋岁一起来到这里把这十年之久的案子挖出,让梁念的尸体得以重见天日。

千言万语,最后都成了王希才的那句话。

——“那真的很遗憾。”

反应过来的时候,魏秋岁正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去。余非愣了一下,往另一侧躲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困的。”

“嗯。”魏秋岁带着凌厉的眉眼之间,此时都是温柔,“饿不饿?”

“……”听不懂人话吗。

余非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和魏秋岁只吃了早饭,忙了一下午又受了伤,回来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肚子早已空得直叫。

这个点的外卖只有烧烤砂锅,余非吃不了这些,魏秋岁起身道:“我去酒店问问有没有粥。”

十分钟后,魏秋岁拎着一个保温桶上来了。他在余非背后又被他垫起一个枕头好让他舒服一些,一边坐到床沿把保温桶打开。

飘了一点点绿色菜叶的肉粥,余非凑近用鼻子闻了闻:“妈呀,好香。”

魏秋岁瞥了一眼他的手,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吹了吹,还不放心地用嘴唇碰了一下试试温度,把勺子递到余非的嘴边。

余非微微张开一点嘴,一口吸了进来。

一点也不烫。

魏秋岁伺候自己喝粥这种事情他向来想都不敢想,但是好像再见之后,他们俩真是做了不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过年的,见义勇为。”余非咽了口粥,看着魏秋岁笑道,“还和白津市局的副支队长顺手破获十多年前遗留案件,这年过得值啊。”

魏秋岁无奈地用勺子在粥的上层撇着凉的那层:“你这伤回去,你父母大概会直接冲到我面前把我碎尸万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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