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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504)

“多年前本该死去的人,苟活至今,也没有什么可怕。”

话音落地,崔大夫过来了,简单一礼,将近日所开的药方置于住持面前,两人探讨起来。

林然托腮,望着两人,也不去插嘴,脑海里想着是中书令,还有枯燥的奏疏。算计着时辰,中书令当在等着她了,便起身道:“我还有事,先离开。”

她与林肆致歉,带着宫人离开,穆凉依旧等着崔大夫。住持的话与她的猜想也算吻合,将人杀了,也无济于事,出声询问他:“住持,可知她为何总是头疼?”

“药力之故,记忆之事本就玄幻,她如今病情稳定,至于能不能恢复,需看天意,至于头疼,可缓解一二,其他强求不得。”

说得极是委婉,能不能痊愈,还是未知之数。

林肆在旁骂了句老奸巨猾,面上笑意依旧:“洛阳城内风景好,住持不如留下玩上几日。”

这是变相的将人囚禁。住持也不恼,道了声佛语后答应:“既来之则安之。”

一旁的崔大夫埋头写药方,须臾后,与住持又是商议片刻,才定下药方。穆凉并非参与,崔大夫在,也无需担忧。

崔大夫得了药方后,喜滋滋地走了,回去欲再琢磨一番,顺道去请祝住持喝杯粗茶。

等两人离开后,林肆才开口道:“陛下让林然跟着中书令,必然动了亲自去突厥的心思,郡主需早做打算。”

“林然回来提过,无法劝说陛下。”穆凉回道。

“不是无法劝说,而是眼下陛下亲去,是最好的办法。前线军心溃散,皇帝亲去可鼓舞士气,军心大振,另外谁人比她更熟知地形,边境十余年,可不是白待的。”林肆语言犀利,不似林然委婉,直戳重点。

边境离了陈知意,才让突厥得逞,这并非是秘密,且当年是陈知意打得突厥俯身称臣,眼下也只有她能收拾烂摊子。

皇帝亲征,古来有之,并非是罕见,故而,林肆也是赞同的。

他停顿几息,又道:“朝堂上的事,林然也可接手,对付那些文臣,她办法也多。”尤其是她初回,皇帝就收拾了几名朝臣,理由光明正大,让文臣也无话可说。

皇帝太过正派,虽说像是明君,可有些迂腐,军营中将士听军令,不敢有二话,那些老狐狸可不是听话的下属,狡兔三窟,一个个都精明如斯。

林肆对林然看得极重,也极为自信,相信林然能收拾烂摊子,那股劲头看得穆凉皱眉,“舅父将她看得太厉害了。”

“并非是太厉害,而是手中有兵,家里有粮,不慌不乱。”林肆一笑了之,洛阳城在皇帝手中,待她离开,兵权自然交到林然手中,林家有粮,随时可取,怕甚?

穆凉被他说服,缄默无声,须臾后,林肆告辞离开,将住持一并带走。

林然午时归来,头昏脑涨,首次佩服文官的口齿,那中书令引经据典,扯古论今,说的她脑袋发胀,回来后人都跟着没了精神。

当着宫人的面就跟穆凉抱怨:“我如今算明白,陛下为何总被那些文臣欺负,经世济民的大道理说起来,头头是道,我竟一句无法反驳,吵得我头疼,说白了,也都是些嘴炮。”

宫人内侍站在外面,她不好再说,那些人就是光说话,不做实事的。

嘴炮一词,颇是有趣,也不知她又从哪本杂记里听来的,穆凉拉着她坐下,伸手给她揉揉鬓角,将她发髻拆散了,缓缓头晕。

“才刚开始,就胆怯了?”

“也不是胆怯,就是觉得聒噪。”林然松口气,躺在她腿上,眉眼疲惫,一双眸子亮如外间星辰。穆凉望着她那双眼睛,也觉得有趣。

火气散后,林然躺了会儿,捏得也舒服,想起殿内还少了一人:“至微还没有回来?”

“多半陛下离开前,不会回来了。”穆凉猜测,孩子的性子也并非粘着她不放,有了阿婆,就忘了所有人,穆凉在她心里,多半只占着后位。

她也是习惯,人若真天天缠着,也是头疼。至微比起小时的林然,更为难缠。幼时林然聪慧且有自律,她眼神冷了三分,人就乖乖坐在一旁不说话里。

至微恰好相反,你瞪眼,她能瞪回来,待陛下走后,再掰一掰她的性子。

穆凉心中所想,林然不知,得知人在陛下处,也没有说话,反往榻内挪了挪,“我先睡会,午后你再叫我,还得去见迂腐聒噪之人。”

她实在是头疼,忍着性子跟着中书令学,眼下还不是换人之际,得再忍忍。

话音刚落地,人就睡着了。穆凉不吵她,让人取来毯子,给她搭上,她在一侧静静守着。目视林然恬静的睡颜,风情毕现,她的样貌都长开了,与幼时那个初见的孩子总是隐隐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