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地点了点头,贺川抬头,再次看了眼贺永年,等确定把对方惨样印到心底后,才满意地转身出去。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傍晚的霞光铺洒在天边,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很美丽,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难得的,贺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果然,不管什么时候,仇怨还是尽早解决得更为痛快。
这段时间贺永年带来的不快,直到此时,贺川才真正的暂且放下。其中完全秉承着贺永年痛苦,他就高兴的心态。
然这份美妙的心情很短暂,在出院门,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林小西时,悉数中止。
贺川心情很复杂,明明他当时已经很小心了,可没想到竟又被林小西看到。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隔着些距离,就这么对视着。
最后,还是林小西忍不住小跑到贺川跟前。
情感与理智的对撞,让林小西根本静不下心来,只想着快点找到答案——那纸包里撒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和贺叔叔突然被狗咬有没有直接、间接关系?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脑海里盘旋,然真的对上贺川,林小西却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再追问。
两人不约而同向偏僻的地方行走,直等周围确定了没人,才停下来。
“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贺川有些受不住林小西小尾巴似的默默跟在身后,或许是真实的一面早就被林小西看到过,经过最初的提心,贺川已经镇定下来。
而且,若是林小西真心想揭发,那此刻她就不是在这里了。既然没有,那代表一切都是可以商量,能转圜的。
“贺叔叔的腿,是不是和你有关?”林小西问着。
这种想法其实很荒谬,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的因果好伐。
可直觉的,没有来由的,林小西就觉得和贺川有关。
“林小西,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耶,”贺川没有直接回答林小西的问题,而是说起其他,“不管和我有没有关,都不关你的事吧,你似乎挺喜欢多管闲事的。”
贺川这话一点也不客气,哪怕林小西早被贺川毒舌得有经验了,此时也生出不快来,气呼呼地瞪人。
“你会不会说话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会管你这些破事?”
她有记忆开始爸妈就去世了。贺川比她好点,还有个爸爸,可贺叔叔对他怎样,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两人同病相怜,因她性格相比贺川比较外向,是以虽然比贺川小几个月,但从上小学时就被她爷爷和贺奶奶嘱咐着要照顾贺川。
久而久之,林小西也就把自己代入到姐姐的角色中。
过去的记忆存在脑海中,林小西记得,贺川也从原主的记忆中知晓。
这里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钱权争夺,林小西对原主的照顾是不是发自真心,贺川从进入这个身体开始就辨别得出来。
很可笑是不?
作为太子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一个眼神下去应有尽有。
可父皇却只当他是平衡朝堂的棋子;十几个亲兄弟视他为仇敌,一心想要扳倒他,就连自认为交好的那个也勾结其他人背后捅他一刀;至于母后外家、门下客卿、官员则只想从他手里得到权贵,一旦他给不起,那被立刻舍弃的便是他。
可原主这个要什么没什么,以前的他都不屑丢一个眼神的农家小子,却拥有他从不敢奢求的真情。
不管是贺奶奶,还是林小西、林爷爷、周奶奶,抑或村子里的其他人,学校的老师同学,对原主都抱有极大的善意。
而这种善意,是太子贺川从未体验过的。
“如果我说,是和我有关,你会怎样?”突然的,贺川很轻易地松口了,本来,准备沉默不睬的。
“啊?”突然这么轻轻松松地承认,林小西一时有些错愕。
反应过来,又是新的问题浮上心头,她该如何做?
告诉贺永年?林小西本能地PASS掉这个选项。若是贺叔叔知道和贺川有关,他一定会打死川子的,林小西甚至都能想象到那后续场景。
至于告诉贺奶奶?林小西犹豫着。贺奶奶是唯一最疼贺川的人,若是她知道这个事,会不会以后就不喜欢贺川了?或更糟糕的是再告诉贺叔叔。
可是知道真相,又什么都不说,林小西自己那一关都过不了,整个人纠结死了。
“是你追着要问的,怎么现在知道了又是这个表情?”话说出口,剩下的也就不难,贺川甚至有心情打趣林小西。
至于担心林小西说出去?呵呵,他怎么可能蠢得一点后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