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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同人)天地为证 小凤为媒(8)

“问吴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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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菀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吃着梅花糕,吴妈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的边上。

“吴妈,你也吃!”

“我不吃,你多吃一点,特地给你做的!”

“吴妈,你真好。”

“应该的!应该的!那个……小菀啊。”

“嗯。”

“这次跟少爷出去好玩么?”

“好玩!”

“要说我们少爷很少不带奴婢出门,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

“怎么不辛苦!一定很辛苦!是你给他修的指甲吧?”

“是啊!不辛苦!我也帮我姐姐修过。”

“是你帮他束发?”

“是啊!”

“是你帮他熨的衣裳?”

“是啊!”

“这还不辛苦?!太辛苦了!那是你帮他沐浴?”

“呃……水是我调的,我还要给他添热水,谁知道水端回来,他洗完了。”

“这少爷怎么不多洗洗?!”

“就是!怎么不多洗洗!”

乐菀发现吴妈脸上的悲痛一点都不比她少,吴妈果然是个好人!而且如果不是她,自己一定不能跟着西门吹雪出去玩。

“吴妈教你,下次把烧水的炉子拎到澡盆边上,要放在那少爷伸手刚好够不着的地方,这样你就不用出去端水了。”

吴妈果然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聪明的好人!

“吴妈,你说如果一个人的爹没死,却要装死,然后她出来卖身葬父是为什么?”

“哎呀!你和少爷有遇到?可千万不能买!最近可有不少人被骗,那骗子拿了卖身钱,到家里还要打劫杀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卷走!”

乐菀觉得吴妈太见多识广了,坐在家里知天下事,难怪西门吹雪说来问她。

第八章

在家的时候,乐菀每天都要看爹和姐姐练刀,到了万梅山庄以后,她每天都要看西门吹雪练剑,天没亮就起来,用些小点便在屋顶上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底下的人剑光如电气如虹。

初时乐菀去的时候,西门吹雪以为看个一回两回便要走的,可是她竟然日日都去。就好象西门吹雪练剑是一种习惯,看人练剑耍刀也成了乐菀的一种习惯,是以她可以炯炯有神的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多年如一日也不腻。按凌攸江说的,若是乐菀能把看的工夫都用来自己练,只怕也不会如此不堪。

这一日,西门吹雪收剑归鞘,乐菀如往常一般从屋顶上跳下来。往饭厅去的时候却被西门吹雪叫住了。

“把你的刀使给我看!”西门吹雪说。

乐菀的腿脚却是比往常快得不只一倍:“吃饭去喽!”结果还是被人拎着后领子提了回去,落地后再跑,又被拎了回去。

“个子高欺负人!”乐菀气鼓鼓的指控道。

这不是个子高低的问题,完全是轻功好不好的问题!转移话题是无用的,西门吹雪还是那句话:“把你的刀使给我看!”

西门吹雪是个执著的人,他若不执著也就练不成绝世的剑法。所以任何在他面前耍花样的行为都是无用的,这些乐菀也是知道的,只是忍不住还是做了些无谓的挣扎。

凌攸江自从与乐七娘成亲后只出过一次寨子,便是在乐菀五岁那年,他去找了一个江湖上只闻其名,却鲜少有人见过其人的刀匠雷老头子,以一千两黄金的酬劳,打了三把刀,第一把长三尺一寸,第二把长二尺二寸,两把皆是流波纹,双血槽,为姊妹刀,凌潇所用。而乐菀的这把长一尺六寸,弯如新月,牛角柄。

在把刀□的时候,乐菀心里有一种担心,应该不会生锈了吧?她觉得假如刀真的锈了,西门吹雪一定会很生气。

所幸,凌攸江的钱不是白花的,哪怕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天日,那刀哧拉一声出鞘的时候,还是气如寒霜,没给乐菀掉脸子。

乐菀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那双眸子压根就没看她,只是看着她的刀。乐菀低头也看看自己的刀,多漂亮的刀啊!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它!

“它叫绯衣!我给它缠的红线!”细细的红线编成结实而扁平的大股,然后缠在黑色牛角柄上,配上红色的刀鞘,可不正是绯衣么?!

“嗯!”西门吹雪依旧如往常一样应了一声,但也依旧站在场子中间,没有让开。

乐菀深吸一口气,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路数,退后几步,刚提了气,便听见西门吹雪说:“往这边。”

西门吹雪就站在那里,剑还在鞘里,那姿态似是赏花一般,乐菀一时有些血气上涌,这简直是太瞧不起人了!

可是当乐菀的绯衣还没扫到西门吹雪的衣襟,竟然被剑鞘击掉到地上的时候,她的血气马上就下去了。

乐菀从地上把绯衣拣了起来,拿出帕子把上面的土擦擦干净,归鞘……却被拦住了。她的手腕被西门吹雪握住,这是多让人激动的事情!如果她没有听到那声“再来!”的话。

瘪着嘴,摆出最可怜的表情:“我饿了……”

西门吹雪的回答简单而明了:“再来。”

于是……再来,哐当遭遇剑鞘,哐当绯衣落地,拣起来。再来,哐当遭遇剑鞘,哐当绯衣落地,拣起来……

习武之人大都有很多的耐心,何况娘曾经说过,对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有比任何事都多百倍的耐心,所以乐菀一点都不介意,她只希望绯衣也不介意。

终于,西门吹雪说:“到此为止。”乐菀立时高兴的拿出帕子,呵了一口气,把她的绯衣擦得亮亮的,归鞘!

“好了!吃饭去吧!”乐菀觉得自己需要点奖励,于是凑到西门吹雪的边上,拉起他的手,磨啊!蹭啊!

西门吹雪低头看着她,她呵呵的一笑,西门吹雪却说:“你的刀没有势。”

乐菀毫不介意的点点头,说:“爹也这样跟我说的。”

“受过伤?”

“哪有!”

乐菀答得很快,而当西门吹雪突然反手再握上她的手腕时,她不由的把手往后缩了一下。

“这只手。”西门吹雪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小了一点,但是这不是一个问话,而是肯定。

西门吹雪的乌鞘剑被放在石桌上,两人在两张相邻的石凳上坐下,乐菀看着在修指甲的时候被她每一寸都仔细摩挲过的那双手一寸又一寸的又摩挲回来,想着,果然是礼尚往来,如果是一张长凳该多好。

“什么时候伤的?”西门吹雪抬头正好看见一个傻妞看着自己的手在傻傻的笑。

“八岁的时候。”某傻妞乐呵呵的说。

“怎么伤的?”

“去山上玩,摔了。”

“疼么?”

“当时疼,现在不疼了。你也可以多捏捏,说不定捏捏就疼了。”

“后来便没有练过刀了?”

“也有练,就是不怎么使得上劲。”

西门吹雪来来回回的把乐菀右手上每一寸骨头都捏了一遍,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最后说:“已经好了。”

却听到乐菀咯咯的笑声:“什么好了!我当时折的是手腕,又不是手!”而他一抬头,那笑声马上消失了,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我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西门吹雪不会说诸如“你明知是手腕怎么不早说!”这样的话,他只是低下手,重新开始检查手腕上的骨头和经脉。

“西门吹雪!”

“嗯。”

“你在笑!”

“没有。”

“狡辩也不行!”

“没有。”

“西门吹雪!”

“嗯。”

“你以后见到我姐姐千万不要提手腕的事,当时她是跟我一起上的山,后来我都跟她说手没事。”

“……手腕也没事。”

西门吹雪也饿了,他拿起桌上的乌鞘剑,往饭厅走,又说了一遍:“骨头和经脉都是好的。”

骨头和经脉都是好的,乐菀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在受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确是做什么都不顺手,不只是使刀,连银针也没有之前准,为了怕姐姐看出来,她就直接不去爹那里练刀了。

可是,娘说,勾搭喜欢的男人时,他说的都是对的。所以西门吹雪说的都是对的。于是……她的手腕就是好的了?

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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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做任何事从来没有多余的解释,包括杀人。所以等到乐菀发现的时候,后山空地上的一百个靶子已经立好九十九个了。

“你娘曾经一次放出六十根针,针针不空。”西门吹雪说。

乐菀受到了惊吓:“不可能!她最厉害的一次才四十九只麻雀。”

西门吹雪难道的好说话,他说:“那便四十九个。”

“说笑的吧?”

乐菀看着一点都没有笑的西门吹雪,知道他是认真的。不管她的手腕是不是好的,都已经错过了练刀法最好的年龄,所以他要她练银针。

可是……

“其实我娘是我家祖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嗯。”

如今已经是入了春,满山的杜鹃开得鲜艳似朝霞云绕,西门吹雪一身白衣立于其中,青丝长剑,看着她,那寒星般的眸子里竟然有着那么一丝暖意,直达心底。

乐菀立时的便沦陷了,感叹,若自己非如娘一般的百年一遇的奇才,怎么配得上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