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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同人)天地为证 小凤为媒(20)

应她的是店里的伙计,声音很精神,他说:“客官您从东城门出去,一直往东就是了。”

凌潇道了声谢便走了,在她走之前,花满楼觉得她看了自己一眼,他想他也被陆小凤传染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花满楼听着那晶石的声音出了门往东了,可走了一段往南拐了,这让他有些迷惑,或许这个女子还有别的事吧。

两天后,花满楼到了盐城,将花盛楼托付给他的一副玉器交给了花盛楼在盐城一家玉器行的掌柜,掌柜从花满楼手里接过锦盒的时候感激的说:“劳烦七少爷真是过意不去。”毕竟这间玉器铺子算是花盛楼私产,跟花家并无什么干系。

花满楼微笑着安抚掌柜的:“不必介怀,三哥的事便是我的事,何况他还付了十两银子作为镖银。”

那掌柜的顿时愕然,从花家堡到这里,又是如此贵重的物件,就是请最差的镖局里的学徒也不只是十两的镖银,何况还是自家七少爷。这十两银子还不如不给!可花盛楼想的却是不给这十两银子,他莫不是还要欠花满楼一个人情!十两银子,一清二楚,他就不欠花满楼的了。

花盛楼很抠,全天下都知道,但抠成这样实在是让人汗颜。

花满楼依旧在微笑,他说:“要我说,我与三哥既然为兄弟,但凡有事他便吩咐一声,又何须使银子,您说,是么?”

“是!是!是!”掌柜的抹着额头的汗,接连躬身说道:“早就耳闻七少爷宽厚,今日一见,自惭形秽!自惭形秽!”

掌柜的亲自小跑着在盐城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最好的酒席,又在这家酒楼里定了一间最好的客房,然后问:“最近听说城里的春香阁选了个花魁,标致得很,不知七少爷……”

花满楼自然不会去找花魁,用过饭他在城里走了走,在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边坐了一会子,便回酒楼歇下了。

又一日的上午,还是在他用饭的时候,那个细碎的晶石声音又出现了。

凌潇没有进酒楼,而是在边上的一个小摊上吃馄炖,花满楼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她吃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那里。

然后花满楼听见她付钱给小摊的老板娘后问:“敢问宛城怎么走?”

老板娘说:“从东城门出去,一直往东!”

凌潇道了谢,然后径直往北走了。直到她走了以后,老板娘小声嘀咕:“这姑娘怪怪的,吃东西还戴个斗笠。”

之前在丰城的时候,凌潇比花满楼早走了一日,到盐城的时候却比花满楼晚到了一日,花满楼有种直觉,或许她不是因为有别的事,或许她只是走错路耽误了时间。

另外,在凌潇离开那个馄炖摊子前,花满楼又觉得她看了自己一眼,他想自己的确是被陆小凤传染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花满楼等到凌潇走了很久后才离开酒楼,他一直很远很远的跟着她,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从哪个城门出城,还是说她的确是有别的事,暂时不出城。

事实上,她出城了,和花满楼的直觉一样,是从北城门出去的。

花满楼问了一个街边的小童:“城门上有字么?”那小童告诉他,有字,只是在向外的那一面。

显然,凌潇没有出了城门再回头看一眼以确定有没有走错的习惯。

这一回花满楼在宛城一家酒楼的窗户边坐了整整三天才再次听到那个细碎的晶石声。他猜这一回,她可能绕得比上一次还要远。

而这一回,她进来的时候,花满楼又觉得她看了自己一眼,他想这回一定不是错觉,如果不认识的两个人在十日内相遇三次,那应该都会多加注意吧。

花满楼微笑的喝着茶,听着她点了两个小菜,慢慢的吃,然后结帐,最后:“敢问广庆怎么走?”

终于,花满楼忍不住嘴角的弧线慢慢的放大,他赶紧的把头别向窗外,喝茶,虽然这茶他已经喝了三天。

花满楼平复了一会子情绪,他又一次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道:“在下也是往东去,不如同往,可好?”

凌潇看着花满楼,还没应声,就听见边上的伙计说:“哎哟!我说这客官怎么在这里坐了三日,原来是等人把他捎上。姑娘您一看就是好心人,就帮个忙。这个客官好生了得,吃饭,休息跟我们都没什么差别,可能出远门是难了些。小的绝不骗您。”

“好。”凌潇回答得很干脆,哪怕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她的目光在花满楼的眼睛上掠过,然后起身,说:“请公子稍候。”

花满楼的微笑并没有因为那个自以为是的伙计而减少,他说:“多谢姑娘。”便回到了他方才喝茶的桌边。

一刻钟后,一辆黑漆雕花马车停在了酒楼的门口,只是那拉车的马显然是很不高兴,不耐烦的把蹄子的地上蹬蹬的踏着。

酒楼的伙计站在门口,看着凌潇从马车上下来,他大声喊道:“这个姑奶奶真是个好心人,还特地去套了个马车……”

凌潇踏进酒楼门槛的时候看见花满楼已经在往这边走了,他走得很稳,一点也不慌张,就像每一个眼睛看得见的人一样。

而就在花满楼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凌潇用很小的声音对那个伙计说了一声:“你别说话。”

那伙计显然没听见,花满楼却听见了,于是他笑了。

20

20、第二十章...

在很多人看来,凌潇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大热天里戴着斗笠,还挂着黑纱,说话冰凉,拒人以千里之外。

可花满楼马上就发现这是一个和他想象中一样有趣的女子,这个女子武功应该很高,不然不会脚步那么轻,她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倒不是说花满楼觉得她若是之前出过门便不会不认得路,而是他发现她在每次说一些出门在外常说的话时会很紧张,特别是问路的时候,哪怕她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她有一张地图,上面应该有标识路线,自然也有方向,她知道自己是要往东去,而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问下一个地方怎么走,只是想知道哪一边是东边,可每一次别人都告诉她是往东走……

于是花满楼把她领入正途,可一旦那条路到了尽头,不得不拐的时候,她拐了……然后便忘记再拐回正确的方向了。

不到半日,花满楼深觉,她能一路走到宛城很了不起。

花满楼猜的并不完全对,凌潇是有一张地图,这张地图上标明了从寨子出来到万梅山庄的路,但关于方向,只在左上角有一个向上的箭头,箭头边写的是北。地图是她爹画的,但她爹以为她娘一定教过她认识方向和地图,她娘以为她爹一定教过她认识方向和地图,于是她压根就不认识方向和地图,等出了寨子拿出来看的时候,按照上面最粗的一条线上的几个点她还是看懂了去万梅山庄要经过什么地方,于是她算是自学认识地图了,至于方向……根据那个箭头,她知道了上面是北。

没有人告诉过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是花满楼都完全没有想到的。

于是乐菀半年前漫无目的的用了十天从寨子到了万梅山庄,还是在下雪天里,而凌潇用了半个月,才走了一半的路。

一路上凌潇都没怎么说话,花满楼叫她怎么走,她就怎么走,但在她心里,非常的怀疑花满楼指的方向是不是对的,毕竟他看不见。可是凌潇还有一个猜想,也许花满楼本来就不是往东去的,也许他只是想找一个人送他回家。

当然,这也是可以的,凌潇愿意送他回家,哪怕他的家不在东边。

而就在抱着送佛送到西也心甘情愿心态的凌潇在花满楼的指挥下准备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她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块石碑,上面两个大字:广庆。

原来他真是去东边的!路指的也是对的!

凌潇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从地图上看从宛城到广庆比从盐城到宛城还要远一点点,可这回她只用了一天,驾马车带人,而之前从盐城出来她用了三天,骑马。

重点是,她知道以上这个落差,马车上的花满楼都知道。

两人在广庆宿了一夜,第二日出城后,花满楼说:“不如也由我来驾一程,如何?”

凌潇想了很久,眼睛看不见驾车很危险,虽然她已经清楚花满楼不是一个一般的眼睛看不见的人。可她又不想拒绝,拒绝很伤人,凌潇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

花满楼又说:“姑娘坐在我边上看着,可好?”

“好!”凌潇说。

花满楼的车驾得很好,至少比凌潇要好一些,刚开始花满楼觉得她紧张的好象随时要跳车,可能她的计划还是带着他一起跳车。可是慢慢的,她放松了一点,再多一点,直到她的背不那么直直的挺的,也放开了一边的扶手。可她始终都没有说话,没说她要到哪里去,也没问他为什么看不见还能知道路。

在过去的很多年,总有人不断的问花满楼很多差不多的问题,即使是寡言的西门吹雪都问过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花满楼说:“这段路我走过两回。”

应他的还一个字:“嗯。”一个不习惯聊天的人。

半晌后,凌潇说:“我第一次出门。”她少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会记得这段路。”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