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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我们太贪玩(4)

如果沈忱是个男生就完美了,如果沈忱是个男生就什么事都好了……

这样想着,秀气的眉就拧在了一起,她有些懊恼加杂气愤的快步走了过去,将手上的一袋书狠狠砸在了沈忱的怀里。

沈忱正仰头喝水,怀里忽如其来的重量让她身形有些不稳,险险坠楼,但是似乎是这方面经验很足,她的身形很快就定了下来,讶异的目光在看见秦宁崩得紧紧的脸时添加了调皮的笑意:“美女,你想要我牡丹花下死也不是这个死法吧。”

她气更盛了,脸憋的红红的,为了沈忱总是悠然的样子。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从小到大总是认真的办每件事,为什么她办不到的事,沈忱总能办到。她眯起眼,看着沈忱不正经的样子,语气不善:“你就没有尊严吗?”为了几本书就可以随便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沈忱倏然睁大眼,楞了一下,尔后没有回头的拍了拍在自己另一侧的欧阳随。

欧阳随站直身体,对防备的看着他的秦宁抛了个媚眼,勾唇一笑,将书包高高甩起挂在肩上,转身离去,丢下句没头没尾的:“武馆。”

小时候,两方家长因为没时间看管小孩加上为了让小孩强身健体,就让他们去欧阳家的一个远亲的武馆里学武,于是去那里过招成了他们发泄过盛精力的固定场所。

沈忱在栏杆上转了个身,将腿放到走廊内,下巴搁在叠的高高的书上:“你可以再多给我点尊严。”她意有所指的呶唇比了比漫画。

“不可理喻。”秦宁高傲的仰起下巴,甩袖走人。

“别价,美女。”她一把抓住她,油嘴滑舌,“走那么快做什么,聊聊嘛。”

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却冷冷看她不出声。

沈忱把一边的脸贴在最上的漫画上,从下看她,含笑的,看着看着就“噗”一声笑了出来:“秦,你该不是这边利诱我去非礼他,那边又因为被我得逞了而在一旁狂喝醋吧?”

秦宁依然没说话,却有小朵小朵的红晕从她白皙的肌肤后冒出来,渲染成一片。

“那小子有什么好?”沈忱摇头晃脑,一脸嫌弃。

厚,心上人被污蔑,这下不火都不行了。“他有什么不好?”

如果嫌他不好为什么总出现在他旁边?她现在还依然记得,她小时候想找住在隔壁的舜舜哥哥玩过家家,可是舜舜哥哥总是跟沈忱他们几个一起翻蚯蚓,玩的一身泥,只会叫她“等一下”和“再等一下”。

她总是只能抱着洋娃娃,远远的看他们把泥巴扔来扔去。

他们的家都在一个区,若是沈忱也是男孩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因为舜舜哥哥跟另一个女生好而闷闷不乐了……

“也没什么不好啦。”她很从善如流的改口,打量着秦宁一头沉闷的长长直板发,熨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制服,白的一点灰尘都不沾的皮鞋,呵,会向尹舜要生日kiss,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出格的事吧,然后请她代出气是第二件,“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自己做?被拒绝了就直接扑他啊,那小子运动神经不行的。”

“女生怎么可以做那种事?”秦宁似是被她惹到了,咬着下唇,脸红成一片,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火气还是羞涩显得晶亮亮的。

“此言差矣。”她啧啧作声的摇着头,一根手指在秦宁面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然后竖起另一根手指,“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痛快’二字,痛快的活,痛快的打,痛快的吃喝,痛快的恋爱,况且,强暴也比被强暴来得痛快多了。”

秦宁似有些呆了,也忘了去计较她粗俗不堪的结语。她历来被教导的都是要听话,要遵守规则,要好好学习,要善良,却从没从师长那学到过“痛快”这两个字。

沈忱打开瓶盖,喝了口水,从眼角看她发呆的样子,看她一点点镇定下来,看她急急的扯住她的衣袖——

“所以——你不喜欢他?”秦宁是如此急切,仿佛这时候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她拿到这个答案的决心。

拜托!

沈忱无力的又是皱眉又是笑:“去你妈的,怎么可能?”

秦宁一脸震惊,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答案:“是怎么可能喜欢还是怎么可能不喜欢?”

沈忱一把拉近她,让她看她狰狞的表情:“这个样子象喜欢吗?”

“……不象……”她怕怕的往后仰。

“就说嘛。”沈忱一把放开她,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喜欢他。”

“你是女的!”

“啊?”她呆了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sorry,我有点忘了。”

秦宁一口气上不来,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这个人,笑得眼弯弯的,阳光把她清爽的短发都染成透明的颜色,依然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讨厌表情,怎么心底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她背靠着栏杆,长长的舒了口气,垂下头看自己纠结的手指:“你知道吗?我讨厌了你很多年。”

“看的出来。”如果每次见到她都狠狠瞪她一眼都感觉不出来,那她就是拿长城当神经的了,“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是什么让你对阿舜那么勇往直前?”这个站在她成长布景里的女生,她印象中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怎么会突然大胆了起来。

发现终于有件事是她会而沈忱不会的,秦宁心情大好:“因为我喜欢他。我看了本书,书上说这个年纪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我怕现在不表白,他就一直只把我当成一个童年玩伴。”

“喜欢这种情绪真是复杂。”沈忱一手托着腮,半叹息着。这种少女情怀太神奇了。就象秦宁同学这样天天瞪人的毅力,她真是学不来呀。

“你没喜欢过人?”又发现一件自己赢她的事。

“没有。”她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确定这个决定是对的呢?也许以后你碰到其他更好的呢?”就象她,玩什么好玩的,总是会发现,还可以找到更好玩的。

“起码我不会到时候因为他身边有人了,而为自己没有告诉他心意而后悔。”秦宁抬起头,对上沈忱有些困惑的神情,语气异常坚定,表情不可侵犯的似在替神邸语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霎时漏跳了半拍。

Part2

不乖的小孩总是比乖的孩子更容易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某些本质。

因为他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及到沈忱挥别秦宁,赶到武馆的时候,第一颗星已经出现在天空了。

武馆成为深蓝色下一个墨黑的剪影,寂静无声的矗立着。

原本轻快的脚步不觉迟疑了起来,因为她看不见武馆里透出任何一息光。

奇怪,怎么会是黑漆漆的一片?

正疑心间,台阶前的一团黑影兀然站了起来。

她心停跳了一拍,身侧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握成了拳头,蓄势待发。

“怎么这么老半天才来?”黑影不耐的出声。

那古怪尖细的声音一下让她笑了出来,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放松开了。

“笑屁啊。”等了大半天已经让欧阳随很不耐烦了,这时又莫名其妙被等的人笑,那感觉就愈加不爽了。

“聊的时间久了些,又被叮当抓到,教育了一把。”她答他上一个问题,走上台阶去,推了推厚重的门。

纹丝不动。

所以不是停电,而是真的没人。

“怎么没人?”沈忱回头问欧阳随。真奇怪,武馆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开着的,只是不同的师傅坐馆罢了。

“鬼知道。”欧阳随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怪了。”沈忱奇怪的看他一眼,“变声期又不是更年期,你怎么这么经血不调的样子。”

一记拳头虎虎生风的袭过来了,带着他憋了半天的闷气。

她忙架臂一挡,迅速后退几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我靠,死太监你玩真的?”

“看你不爽很久了。”他是咬牙切齿说的,配上他的声音偏成了阴阳怪气,倒象是应证她的说法是的。不过紧跟而来的拳头倒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闪,抓住机会回击。

“你没吃饭吗?”他嘲她。

她一时避不及没躲开他一记攻击,但是很快也同样给了他颜色看,嘴里还要抽空答着:“吃了你还有命啊?”

旁人看过去,是2个人在嬉闹,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落在身上的拳头究竟有多痛。

这几乎成了后来他们的相处模式。

不知道打了多久,身上的汗流出,旧的还未被风吹干,新的便又出来了。两个人的动作也比开始的时候慢了许多,骂人的低气也没原先那么足了。

最后一记里,她一个旋身就直踢他面门,逼他必须放弃对她的攻击才可以躲开。

可他偏不避让,依然按原本的攻击途径打了过来。

在她踢中他的时候,他也击中她的小腹。

他定不住身子的向后仰倒。她也闷哼了一声,抱腹跪下,跪了一会儿,疼痛稍稍褪去,她也干脆四肢一张,仰卧在了地上。

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过瘾。”欧阳随一甩额头的汗,大呼过瘾。武馆讲究习武修心,很少让他这样不故章法的胡打一通,所以最多只能发泄大部分过盛精力,从没如此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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