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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我是反派(前)(27)

顺宁郡王松了口气,这孩子果然是个灵醒的,主动求去,解了他的大难题。他再也不犹豫,点头道:“好。”打定主意,关照武场那边的管事好好照应这孩子就是。

尘埃落定,年年放下心来,转身离去。

“郡主!”聂轻寒忽然叫住她,幽深的凤眼瞬也不瞬地向年年,低低开口:“你对我失望了?”

所以人都以为他是在说没有照顾好红尾巴让她失望,只有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他问的不是这个。

年年没有回答,转身快步离去。

*

六年倏忽而过。

彤云密布,天边黑鸦鸦的一片,如同夜幕提前降临。绵绵密密的细雨落下,不一会儿就大了起来。

北风呜呜地吹着,四季如春的静江府,难得有了丝冬日的寒意。

惜武馆中,常卓一通乱拳打完,小厮阿顺立刻殷勤地递上帕子。常卓擦了擦汗,望着窗外露出烦躁之色。

渐大的雨势中,一个少年笔挺地跪在门口。

少年十四五岁模样,正在抽条,瘦得厉害,一张脸儿却越显英俊,肌肤冷白,剑眉如墨,凤眸幽黑,湿漉漉的额发搭在额前,跪在风雨中,不动如磐石。

他单薄的衣物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分明的肌肉形状,左臂半边袖子没了,露出半截手臂上一道高高肿起的乌青鞭痕,分外触目惊心。

常卓蓦地将帕子丢在地上,冲着在另一边安安静静地练习拉弓,出落得越发清冷美丽的小少女吼道:“他怎么又惹你了?”

第14章 第 14 章

年年雪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乌溜溜的杏眼淡淡瞟了他一眼,不带丝毫表情:“你是在质问我吗?”

常卓这些年不知被她削了多少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昂着头,不服气地道:“你苛刻下人,我不能问吗?”

年年气定神闲地吐出三个字:“铜马街。”

常卓脸色骤变:她怎么知道的?

昨儿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铜马街上最有名的酒楼清江楼喝酒,撞见几个百夷人刁难相熟的歌女,年少气盛,和对方打了起来。

他手重了些,一不小心将其中一人打成重伤,闹大惊动了官府。他怕被顺宁郡王知道了挨揍,找了郡王府的长史邱元忠私下摆平了。怎么就被他这个最难缠的姐姐知道了呢?

常卓一下子蔫了,又有些不服气,嘟囔道:“那也是我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年年拉弓如满月,嗖的一支箭射了出去,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不是他跟着你,给你出主意,壮你的胆,你会有这胆子和人动手?”

常卓:……他姐也太小看他了吧,就算他武艺比不上小乙,也不能这么怂吧!

六年前,在年年的打压下,聂轻寒失去了跟随常卓的机会,被打发去了演武场打杂,岂料因祸得福。聂小乙不知怎的,入了顺宁郡王特意为常卓请来的武学师父,前神威将军林贲的眼,破格将其收为入门弟子,将一身武艺尽数传之。

聂轻寒也争气,他们几个同样跟着林贲习武,只有他学得又快又好,如今刚刚十五,练得身手不凡,竟连林贲也已不是他的对手。常卓一开始还有争胜之心,到后来,只有高挂免战牌,大叫服帖的份。

两人算是跟着同一个师父习武,关系日近,聂轻寒虽没当成常卓的小厮,常卓出门,却最喜欢带着他,对他言听计从。

可这次,年年真是冤枉聂轻寒了。常卓和百夷人打架的时候,聂轻寒并不在,而是去处理他们几个私下鼓捣的一档生意了。等聂轻寒回来,常卓都把事情处理完毕,送走静江府的知府了。

当然,这些常卓不能说,不然,他私下挣的私房钱的事就被年年知道了。

常卓愁眉苦脸:“这次真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太冲动了些。”

年年道:“他没劝住你,就是他的错。”

常卓愤愤不平:这也太不讲理了吧。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深深觉得,他姐和聂小乙大概是前世的对头,不然,明明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身份尊贵的郡主姐姐会处处针对一个小家丁,还一针对就针对了这么多年?

之前的各种刁难不说,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明明不关小乙的事,她却不容分说,给了人一鞭子,还命人冒雨跪在门口,也忒狠了些。

常卓无奈,放低了姿态:“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差不多行了,你鞭子都抽过了,就饶他一次吧。”

年年看着他没出息的样,想笑,又忍住了,没好气地道:“下不为例!”

常卓立刻跳起来,高兴地应道:“好咧!”冲进雨中,将聂轻寒拉到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