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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奇案录(6)

“哎呀!五爷,你怎么不抓住他,他也许就是凶手了,就算不是凶手,也肯定知道些什么!”赵虎不无惋惜地抱怨着。

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是你们官府的事情,我是江湖人!没有管的必要。”

在场的人无不面露遗憾,除了认真品茗的公孙和低头不语的展景天。

入夜时,白玉堂找来了庙里的和尚给开封府的众人安排住处,展景天不解地拉过公孙问,为什么白玉堂会心甘情愿地给开封府的人付账,公孙神秘地一笑说了声“秘密。”

众人被安排在了观音庙的西厢五间客房里,公孙是第一间,张龙赵虎第二间,其他的几个衙役分别三间,展景天正在疑惑为什么没有他的房间时,后衣领被人一把拽住,白玉堂笑眯眯地凑过来道:“怎么了小鬼?以为这么简单就把爷给打发了?来来!和你家五爷去东厢,来个秉烛夜谈!”

展景天大骇,就差扯着脖子喊救命了,可是就算他喊救命也没用,因为开封众人很默契地在瞬间进入房间,关门熄灯。

就这样,白玉堂像提小鸡一样把拼命挣扎的展景天提回了房。

关上门,点起灯,松开了手。展景天嗖地就窜到三丈开外,警觉地盯着他,心里盘算着自己那两手擒拿能不能把眼前人撂倒。

白玉堂也不去捉他,走到桌边坐下,再抬起头,向展景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到自己对面坐下。

展景天犹豫了一下,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心地移了过去,坐下。

“叫什么?”

“你管得着么?”展景天小小声地嘟囔了句。“老子才是警察,轮到你审讯我?”

“咔嚓”白玉堂手上刚端起来准备倒茶的空茶杯碎了。

“展……展景天。”

“你真姓展?”白玉堂把握有碎茶杯的手收紧,再松开的时候,只剩一堆灰末,轻轻一摆手,灰飞烟灭……”

展景天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一分钟,不知道待会那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灰飞烟灭了……

“和展昭什么关系?”白玉堂继续问。

“我总不能说展昭是我祖宗吧??”展景天再次在心中哀叹。

“那个……他……是我爹……”

“咔……”第二个杯子。

展景天小心翼翼地主动递上了自己面前的杯子。

白玉堂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还……还有壶……”用右手的食指将茶壶也向白玉堂的方向捅了捅。

片刻的沉默后,白玉堂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说:“很晚了,睡吧。”

“what?”掏了掏耳朵,却见白玉堂已经靠在床上闭起了眼睛。

房里还有一张床,展景天小心地移动过去,刚粘到床面,眼前就一黑,灯灭了。

爬上床躺好,就听白玉堂幽幽地说“你比那猫可爱多了,要是他,一定就会死咬着牙不说话,又臭又硬,跟块石头一样。”

之后就声息皆无了,房中安静得出奇,展景天好几次想要起来看看白玉堂还在不在,因为他连他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但随后又觉得,这些武艺高强的古人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快,整日的劳累让景天进入了梦乡,只是在陷入沉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这个白玉堂真是很有钱,一个人住的房间,还要两张床……”

 

月芽沟奇案07 守株待兔

展景天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在睡梦中就觉得有人在摇他,他翻了个身,不予理会,那人继续摇。

怒,一拳挥过去,手却被抓住了。然后鼻子被捏住,呼吸困难,在被憋死之前,景天愤怒地睁开了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人拽了起来。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展景天见白玉堂正站在他的眼前。

“嗯?几点了?”

窗外还是黑色的,本能地去枕头下面摸出手表来看时间。这块手表是高级的防水机械表,他十六岁生日那年孔志翎送的礼物。到了开封后,他大致按照古时的时刻调了一下时间,虽然不会很准,但也应该差不到哪去。表上赫然显示的是凌晨四点半。

“有病……”展景天抱着被子倒头继续睡,却被白玉堂拽着后脖领子拉了起来。再次哀叹,怎么大家都喜欢拽他的后脖领,感觉就像是抓小猫时抓它后颈的皮,一抓一麻爪……

白玉堂甩手丢了一套衣服给他说:“穿上,外面冷!”

“去哪?”展景天不解,低头看了看衣服,白色……“难道要出去扮鬼吓人?”

啪,又一套扔了过来,蓝色……

展景天来了兴致:“还有没有?”

又一套,红色。

拿着三套对比了一下,留下蓝色那套,把红色和白色的折好了放到枕头下面。

“……不穿的还我。”

景天往床里靠了靠,护住枕头。

抽了口凉气,白玉堂告诫自己不要动手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见对方已经放弃了收回衣服的念头,展景天小小地美了一下,这可是古董啊!这要是拿到一千年以后,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伸手放下床边的帐帘,床里面扑扑腾腾地热闹开了,白玉堂在外面等到第三杯茶见底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你还没好么?”

静默了一会,帘子被掀起了一个小角,展景天钻出个脑袋来问:“那个……要怎么穿?”

……

穿完衣服走到庙外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白玉堂快步走在前面,展景天抱着长长的衣服下摆小跑着跟在后面,心里把那些古代的服装设计师骂了个遍。

虽然天已不是全黑,但四周围怪石林立,山风阴冷,还是让人觉得鬼气森森的。白玉堂走到了山坡的一个凸起之处,隐到了一块巨大山石的后面,展景天正犹豫要不要跟进去,也许人家只是想要方便一下,就已经被白玉堂一把拖了进去。

然后展景天明白了白玉堂是要在这里打埋伏。

这里的确是个守株待兔的好地方,这块突兀的土坡正好位于月芽沟入口处的斜上方,无论是上山,进沟还是出寺庙都在视野之内。

白天在谷底看山间的天空和绘满壁画的寺庙底座,觉得赏心悦目,巧夺天工。但在这黑暗中俯视沟底却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那条嵌入两山之间的巨大沟壑就像是一道狰狞的伤口,跨居于两山之上的古寺,更像是蹲伏舔舐伤口的巨兽。

晨风阴冷,展景天只觉四周夜凉如水,黑暗似乎是要将人吞噬掉,本能地向身边的白玉堂靠了靠。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白玉堂将他拉到身前,用身体帮他挡住了山风,立刻就温暖了起来,只是那长长的黑发自然地垂下,有一些在山风的协助下开始骚扰耳朵和脖子。展景天只好伸手和那些头发作斗争,突然腕上一紧,白玉堂抓住了他的腕子,示意他噤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观音庙一侧的小门打开了,一个小和尚哆哆嗦嗦地提着一个水桶跑了出来,向不远处的水井走去,两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月芽沟奇案08 可疑的失踪者

那小和尚似乎并没有发现展景天和白玉堂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他正努力转动井边滑轮的把手。

展景天向白玉堂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怎么办?”

白玉堂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示意他少安毋躁,然后“啪!”地一声,出其不意地拍了那小和尚的肩膀一把。

“呀啊……”那小和尚的惨叫声倒是把展景天唬了一哆嗦。只见他也不敢回头,腿一软,“噗嗵”地就趴在了井边,边嗑头边哀求道:“鬼爷爷饶命,鬼爷爷饶命啊……小……小僧知道你们死得冤枉,不……不是小僧见死不救,而是实在无……无能为力啊……鬼爷爷饶了小僧吧,千万别带小僧去阴曹地府啊……”

那小和尚没完没了地念着佛,白玉堂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把他拉起来道:“你怕什么,我们不是鬼。”

“啊?”小和尚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又揉了揉眼,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道:“白……白施主……哎呀,吓死小僧啦……”

“小师傅怎么称呼?”

“哦,小僧法号净清。”

“你每天早上都这个时候来打水?”

“呃 ……是……”

“这么说昨天也来了?”

“呃……”

“小师傅,出家人可不能骗人!”

“哦……哦弥陀佛……罪过……罪过……”

二人带着小和尚回到庙里时,公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前等候了。

三人进屋,小和尚把昨天早上看到的事情老实地交待了出来。

昨天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出来打水,走到庙外就听到月芽沟底似乎有打斗的声音,由于不是听得很真切。所以他就走到了山坡上。当时天还是黑沉沉的,看不太真切,只见一大群黄衣人拿着刀围着一个黑衣人,他就看见白森森的刀光一闪,接着血光四溅,小和尚吓得妈呀一声就逃回了庙里,等到天光亮了,才胆战心惊地跑了出来,却见沟里已是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