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义想要亲近您,才会这样。”
压切长谷部瞥了拐着弯帮山姥切长义开脱的烛台切光忠一眼,冷哼一声,最后还是给面子地没有拆太刀的台。
九原杉点了点头,可即使知道长义生气的原因,他还是很苦恼。小孩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不然当初绝不会让两振压切长谷部之间闹成那样,而他最后处置问题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地不再理会那振[压切长谷部]。
可这次他不可能那样做,无论是山姥切还是长义,都是他承认的契约刀,跟当初那振刀和他之间短暂的交易关系完全不同。
烛台切光忠看出审神者的为难,主动请缨,“我去帮您劝劝长义?”
九原杉忙不迭点头。
烛台切光忠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您要是肯去哄哄他,必定比我的话有用多了。”
还有,您那样偏爱山姥切国广,真的……
后面这句话,太刀咽了下去。比起山姥切国广,即使是他,也得道一句疏不间亲。
……
烛台切走了,走廊里只剩下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午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打刀也不急着回去,只静静坐在审神者身边。
最初审神者刚到稽查队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他一刃。而现在,就算他总管审神者身边的大小事务,也一样许多天才能做一次近侍。
“主人。”
九原杉听到他的呼唤仰起头看他,眸光清澈如水,里面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压切长谷部不由自主牵起嘴角,伸手帮审神者把滚乱的衣襟整理好,目光触及小孩锁骨上山水图样的刀纹,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刀纹的存在,他们所有刃都知道。刚开始是灰色的时候还不怎么起眼,然而自从找回山姥切国广,刀纹就慢慢成了灿金色,越来越亮,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说到底,虽然他们算得上是共事一主的同伴,但在审神者身上看见别刃的刀纹,怎么也不能说是件愉快的事情。
压切长谷部一手揽着小孩稚嫩的肩膀,一手绕到他身后把审神者送进自己怀里。那种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您之前给我做的御守都丢了。”听声音还有点委屈。
压切长谷部的御守是丢了一个,另一个……九原杉知道压切长谷部刀柄里的那个御守怎么用掉的。虽然压切长谷部还不知道他已经从加州清光哪里知晓了这件事。
“长谷部……”九原杉稍稍后撤,看见那双紫藤色的眸子,即使时过境迁,还是心疼到想落泪,“我给你做更好的,无论你想要多少都行。”
打刀微微愣了一下,又一次抱住审神者,“您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九原杉在付丧神怀里认真点头,他当然会记得。
之前放在小孩旁边的山姥切国广已经被某刃不着痕迹地挪到角落里去了。打刀微微勾起唇角:山姥切长义根本就是个笨蛋。
……
烛台切光忠走到山姥切长义住的和室外,微微提高了声音,“长义,我进来了。”说完没等打刀反驳就拉开了纸门。
原本根本不打算回应他的山姥切长义冷哼一声,继续躺在床上生闷气。
九原杉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无论住在什么环境下都适应良好。所以审神者的卧室还是和室风格,晚上都是打地铺的。
而山姥切长义这里不同,有一张大大的软床,床柱上系着白色的帷幔,屋子里榻榻米虽然还在,但添了不少西式家具。靠窗的置物架和台柜上还有许多水晶和玻璃制品。
山姥切长义就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付丧神们来现世的时候自然是没带钱的,不过九原杉名下有不少资产,九原家对他们也大方,直接给他们一刃一卡,里面有不少钱,这种程度的花费不算什么。
式神花自己主人的钱,天经地义。
烛台切光忠一边欣赏着精致的水晶工艺品,一边对着身后的山姥切长义道:“你确定要这么继续跟主人怄气?”
山姥切长义没吭声。
烛台切光忠继续说,“现在是九天轮到一次近侍,再过不久,大概得十天才能轮到一次了吧。”
审神者关心则乱,但山姥切国广身上越来越强的灵力无疑昭示着一件事,他很快就会彻底醒过来,没哪个付丧神眼瞎看不出来。
山姥切长义今天跟审神者吵,除了生气和委屈,不安也许也是原因之一……
“十天里才有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占着主人,你真要这么浪费时间?现在,压切长谷部大概正守着主人在心里感谢你呢。”
“还是你是想被他取消你做近侍的资格?正好,他巴不得少一刃是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