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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77)

卿卿没有笑他,也没有嫌他烦。

她懂得他每一点情绪。

她很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细嫩手指摸了摸他发凉的脸,轻轻说:“那你要抓到我,把我锁起来,每天只让我看你一个人,直到我想起来为止。”

他心颤得止不住。

那夜月色很柔,照在她的脸上,她温柔地说:“云深,如果忘了你,最着急,最痛苦,最希望想起来的人,是我呀。”

是她呀。

霍云深声音嘶哑,扣着言卿的腰:“卿卿,我好不容易吃了饭,牵手的奖品还没兑换够,你说等晚上回家,继续给我牵的。”

“卿卿……求你……”

他抓过,绑过,锁起来过,现在他都忍住了,一点一点走得很温柔。

所以求你……这一次别忘记我。

隔天天亮,言卿的烧退下去,呼吸逐渐恢复平稳。

何医生检查完,点头说:“药效的高峰过去了,体温也基本正常,再过几个小时应该会醒。”

霍云深在床边,把她的被角一个个掖好,缓缓走出门外。

“霍总,你不在里面了?”

霍云深摇头:“她醒来如果不认识我,会害怕。”

何医生哑然,难过得无法安慰,见他脸上毫无血色,担心问:“你还好吗?”

霍云深没说话,守在门口的椅子上,却有些坐不住,他不想倒下,叫闵敬搬来一张简易的单人床,摆在卧室门边,靠在上面听着门里的动静。

他等卿卿给她的宣判。

言卿像跌入无底的深海里,一直在下沉,她窒息得挣扎,每时每刻都要溺毙,海水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身体,折磨她每一根神经,泡到肿胀,又错乱地纠缠到一起。

她浑身炙烫,疼得想死,想沉到底一了百了。

可有个身影,带着透骨的凉,光一样穿透深海,死命地攥住她不放。

他的温度像与生俱来属于她,源源不断地给她慰藉,她脑中马上要炸开的那张网,被凉意寸寸抚平,一条条捋顺,也牵动了她心底最暗处,被闸门封死的汹涌情感。

她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什么,但知道,该给他。

是她欠的,也是她骨子里深深镌刻的。

言卿被汗浸透,在被子里扭成一团,咬着牙按住头,猛然间睁开眼。

屋子里很亮,是白天了。

她迷茫看着墙壁。

那上面挂着一幅合影。

女孩子像她,男孩子……像他。

他……

言卿有些想吐,捂住嘴,眼前花白地交叠着数不清的画面,像是不甘失败,徘徊着要流失,刀一样剜着她的太阳穴。

她不要……

不要失去!

一次已经够了!

言卿攥着拳,强行抵抗,从床上坐起来。

她撑着头眨了眨眼,那些喧嚣的干扰又如潮水般褪去。

剩下的只是安静,还有……

莫名的想哭,似乎有扇摸不到的闸门在隐隐松动,从头脑和心脏最深处涌出某种无法抗拒的情绪,急切地要释放给一个人。

言卿傻傻坐着,费力地想,一个人。

半分钟后。

我靠我想起来是谁了!

言卿忽然挺直脊背,环顾所处的地方,眼熟啊!她在这里被领带绑过,还跳过窗!这是霍总他们家的老房子!

她昨晚好像在庆功宴喝醉来着,醉了被霍总送到这儿?她毫无反抗之力,霍总居然乖乖地放她自己睡,完全没有动手动脚。

好乖!应该奖励!

她还说陪他吃饭,给他牵手来着,结果都食言了。

节目组到底买的什么破酒,后遗症也太大了!

言卿手忙脚乱下床,心里鼓胀说自己说不清的沸腾热意。

她急切地趿拉着拖鞋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见到了守在外面的男人。

中午阳光鼎盛,透过窗口照进客厅,却一丝一缕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高大身形半蜷在单人小床上,长睫在眼下遮住晦暗的影。

言卿心口猛烈抽痛。

她走到小床边蹲下,摸了摸他冰冷的手,轻轻喊:“深深。”

霍云深喉结滚动。

他吃力地吞咽几下,才得到宣判般,缓缓睁开眼。

言卿沐浴在阳光里,半透明一样,她倾身靠近,柔嫩的指尖触碰他的眼角,软声说:“深深,我在呢,你怎么哭啦。”

第30章

男人面对言卿侧躺着,一双瞳仁又哀又亮,浮着一层水,顺鼻梁滑下,一点声息也没有。

言卿看呆,不知不觉也跟着哭了。

她愣愣摸了下自己湿润的脸,不明白什么情况,霍总流泪已经很不寻常了,她这是……怎么了,被他心情影响了么?

可胸口那种抽痛又格外真实,明确告诉她,她在为他心疼。

言卿晃了晃还在晕的脑袋,总觉得一场宿醉过去,她像死过一次似的,现在蹲在霍云深的跟前,恍如隔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