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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197)

江营和六个保镖倒地后,之前就失去反抗能力的黄奉反而得到了喘息的空档,在得知集团的暗箱操作败露,霍临川也并无胜算后,他果断选择了趁机逃走,哆哆嗦嗦找出保管在他身上的备用钥匙。

都死吧!

霍临川怒喊:“黄奉!开门!”

不但没有开门声,响起的还是用钥匙在外锁死的吱嘎异响。

用钥匙锁,里面将无法打开。

霍临川崩溃大吼:“你干什么!”

黄奉隔着门冷笑:“霍临川,你这个残废本来就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们不过是想借你身上的霍氏血脉和从前继承人的身份做做文章,以为你真能扳倒霍云深,没想到反被你连累!”

“至于霍总,”他欣喜,“你死了,再有江营给集团的事背锅,说不定我不用被追究,还能回霍氏坐稳位置!”

黄奉也知道时间所剩无几,把钥匙随手扔掉,冲下楼梯。

外面再无声音响起,霍临川的表情彻底失控,他还不等发泄,头发就被冷硬的五指揪住,朝后面狠狠一扯。

霍临川摔下轮椅,在地上挣扎,霍云深扭过他的头,掐住他凹陷的脸,森寒的声线字字如刀:“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指腹无止境地用力,霍临川被掐到牙齿松动渗血,满口腥气。

“你伤害她,打她。”

鲜红的拳头落在霍临川小腹上,他低叫着摔倒。

“你给她灌药,更改她的记忆。”

霍云深的鞋也落了滴滴殷红,他像全无感觉,狠狠碾着霍临川的废腿。

一字一句都如同杀人的利刃,在切割研磨着霍临川的意志。

霍云深是疯的!

他一直都是个变态的疯子!

但当这些折磨变本加厉落到自己的身上,霍临川在肉身和精神的双重凌虐里彻底溃不成军,他拼尽全力捡起一把保镖遗落的匕首,要往言卿身边爬。

刀也好枪也好,他要让霍云深替云卿死,死在她面前!

然而在他对匕首动了意的一刻,霍云深已然把他提起来。

倒计时在飞快流失。

屋顶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霍临川瞪着眼前这张从小让他嫉恨的脸,发出无法喘息的恐惧气音。

霍云深却笑了,狭长眼尾勾出一丝堪称温柔的弧度,眼瞳里瘆人的猩红都像化开,把他全身浸出狂乱又沉郁的疯意。

他张开口,低低问:“恢复的关键,是我保护她,死在她面前,对吗?”

霍临川忽然间毛骨悚然。

霍云深是故意的,逼他去动作!而他确实在慌乱中放弃了够不到的枪,选择匕首。

等于告诉了霍云深,什么工具,什么方式都无所谓,真正的重点在哪里。

霍临川已经体无完肤,嘴角溢着血,瘫在尘土里笑:“你知道了有用吗?炸药还有三分钟就要炸了,门锁着谁也出不去!你没机会了,都得死!知道又怎么样!”

三分钟。

霍云深一秒都没有耽搁,把霍临川踢开。

霍临川死不放弃,拖着残肢拼命往门口爬,拍打紧闭的大门。

言卿眼睛红肿,看着倒计时上的数字变为两分五十九秒,流水一般飞逝。

她空白的记忆里,仅仅留下一天印象的那个人,他说自己的小名叫乌云,现在浑身尘埃和鲜血,踉跄地跑向她。

他疼啊。

枪伤,怎么能不疼。

言卿哭得窒息,喉咙堵到喘不上气,霍云深赶到她跟前,把她口中布团取下,双手颤抖地解开绑着她的绳索。

“别怕,别怕,”他的声音仍旧稳定,“我在,不会让卿卿有事。”

言卿嗓子像被扼住,说不出话,战栗地去摸他伤处,他躲了躲,哄她:“乖,别碰,脏。”

两分钟不到。

霍云深坚持抱起她,快步走向窗边。

这栋楼不是落地窗,窗台设置较高,到他小腹的位置,上面能打开的玻璃窗更要高出一截。

血一直在流,霍云深唇上已经没了颜色,他极力保持清醒,向下看,楼下影影绰绰站着人,围着一张面积足够的巨大气垫床。

进楼之前,他给闵敬发了信息,要他在已知亮灯的窗口下准备气垫床,以防万一,但没有他的进一步指令,不允许擅自做任何多余行动。

他要保证的,是能让卿卿恢复,不被打断和干扰。

他们恪守吩咐地在楼下等。

没有人知道一分钟后会发生爆炸。

四十九,四十八……

来不及了。

不只是现在,从得知三分钟时就来不及了,朝窗外喊话让他们上来,只会增加伤亡。

但很好,他还能救卿卿。

窗口打开,夜风忽的灌入。

霍云深的肩和腿剧痛到麻痹,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言卿托起,让她坐在窄窄的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