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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撩(10)

服务员上了餐,和一瓶红酒,封岩挥退服务员,亲自开酒倒酒,涓涓细流入高脚杯,像一注笔直的透红冰棱,他低垂眼尾,视线落在红酒上,不徐不疾说:“她是潘夫人资助多年的贫困大学生之一,一毕业就到了珍品,一直待到现在。我跟珍品合作多年,和潘总也有私交,赵映晴在中间参与的项目不计其数,潘总对我交她的底很正常。”

蒋兰舟笑了笑,“潘夫人还挺会培养人才。”

“不,赵映晴是唯一一个来珍品的受资助者。”

蒋兰舟若有所思,随即托腮笑说:“您本应该送赵秘书回去。”

封岩松开第二颗纽扣,露出一点锁骨尖儿,直直地看着蒋兰舟,说:“没关系,工作而已。”

蒋兰舟笑了笑。

封岩思及今天赵映晴在拍卖会上若有所指的行为,猜想蒋兰舟是让蒋文忠绕着弯子帮忙进的珍品,只不过因为当着他的面,所以说是自己投好了简历罢了。

其实这事儿他帮忙更方便。

封岩口气淡淡地问她:“邀请函是老罗给你的?”

“嗯。”

封岩试探着建议:“以后……在珍品有麻烦可以先私下找我。”

蒋兰舟笑得眼睛里有光,一口答应:“好的呀。”

封岩握着红酒瓶,食指轻轻地敲打着瓶身,嘴角微动,嗓音低沉温和:“大学四年,过得怎么样?”

蒋兰舟轻如羽毛拂耳:“过的挺好的。”

灯光柔暖,人的眼神都能出多几许温柔,封岩问她:“怎么没常回来?”

蒋兰舟面色如常,一点都不心虚地回答:“寒暑假都回家,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您恰好不在。”

封岩沉默了,她的话说完,脸上还有真诚的浅笑,好像他问得太多余。

蒋兰舟不太饿,一顿饭下来,吃的马马虎虎。

红酒是倒给蒋兰舟的,封岩今天滴酒不沾,他吃个半饱就不太吃了,擦干净嘴角,喝水等她。

简简单单吃完西餐,封岩亲自开车送蒋兰舟回家。

晚上七点半,蒋文忠还没回家,吴阿姨在自己的房里看电视,出来见蒋兰舟没有吩咐,留下茶水和水果,又继续回屋去休息。

封岩昨晚开会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多起来跨区出差,下午赶回来参加拍卖会,晚上还充当司机,回到蒋家,在客厅的沙发一坐下,整个人就困了。

蒋兰舟打开电视,随便放了点东西,她上楼洗澡换衣服,下楼的时候,封岩靠在沙发上,仰着脸,睡着了。

她蹬掉鞋子,赤着脚,踮着脚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带着水的脚丫,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子,一直延伸到沙发旁边。

近距离之下,蒋兰舟仔细又小心地打量着封岩的脸。

岁月从不败美人,对相貌好的男人,更是优待,封岩眉眼依旧精致豁然,只是不复当年的少年气,多了一些属于成熟男人的稳重内敛,时时刻刻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

蒋兰舟撑在沙发扶手上,弯腰,压制着呼吸声,一点点靠近封岩,她几近于无的微弱鼻息,喷在他鼻梁上,嘴唇几乎要吻上他的唇。

心脏跳动过快,开了冷气的客厅,都挡不住蒋兰舟的手掌要冒冷汗,她咬咬唇,到底是忍住了。

就在她退开不足几寸的时候,封岩顿时睁开惺忪发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刚睡醒的封岩,嗓音还沙哑着,他声音一沉,狠拧眉头道:“兰舟?”

蒋兰舟眨眨眼,泰然自若地伸手掀开封岩外套的衣角,扯出被他压在大腿下面的背包背带,说:“封叔叔……您坐着我的包了。”

刚回来的时候,蒋兰舟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

封岩低头一看,刚没太注意,还真压着了,他赶紧挪开,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用力地捏了捏眉心,干净的皮肤上,现了一抹殷红。

蒋兰舟拿着包,眼神纯粹地问:“今晚在我家休息吗?我让吴阿姨收拾客房。”

封岩喉咙吞咽了一下,起身冷淡道:“不用了。”

“好的,那您路上小心。”蒋兰舟说完,镇定自如穿上鞋,后背凉飕飕地上楼休息。

封岩走之前发现,客厅的地面上,还有蒋兰舟留下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像小动物在雪地里小心翼翼踩出来的痕迹。

蒋兰舟参加完拍卖会,照常上班,赵映晴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封岩照常来珍品谈业务,蒋兰舟三天内见了他四次,其中有一天是一起坐车回家的。

这个见面频率,比蒋兰舟上高中的时候还要高。

比她想象中好。

周五上午十点一刻,封岩又来珍品,和潘总在办公室已经谈了一个多小时,赵映晴端茶送水——她送的还是茶,而非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