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走?”俞敬则按住门急问。他都说他会试试了,怎么她还要收拾东西去国公府久住?
“嗯?”俞疏桐一怔,这才明白他是误会了,随即解释道,“只是去小住。”
“哦……那你去吧。”
俞疏桐推开门,发现王妈妈和翠儿并排站在门外,各自斜眼防备对方。
两人听见门响,一个喊“小姐”,一个喊“三小姐”,拥了上来。
俞疏桐抬手止住两人,说道:“王妈妈稍等,我去收拾些贴身物品,再交代府中下人些事宜,便随你过去。翠儿,去请府中管事们。”
“奴婢遵命!”
第5章 一进(1)
“都记住我的吩咐了?”俞疏桐目光一一扫过院中站的管事,这两天她不在家,若谁趁机生事,休怪她不记旧情!
“记住了!”管事们齐齐回道。
俞疏桐微微颔首,“翠儿你留下,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拿不准的事一律问翠儿。”她使了个眼色让翠儿跟她进屋,翠儿进屋闭上门,问道:“小姐,为什么不带我去?”
“你留在家里,先生那里若有任何回信,你立刻通知我。”她去国公府小住,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耽误她回府的行程。老夫人请她去国公府来得蹊跷,不得不防。早上俞溶溶走时扔下的话还在耳边,她还要防着俞溶溶那份大礼,府里的事交给翠儿,她也比较放心。
俞疏桐又向翠儿交代了些琐碎事情,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带着寒露在俞敬则的目送下,坐上定国公府的暖轿,出了俞府。
暖轿从定国公府正门进去,抬到了国公府老夫人的福寿院,王妈妈在轿外小声道:“三小姐,咱们到了。”
“嗯。”
随着俞疏桐的应声,王妈妈上前掀开轿帘扶她下轿。她一手搭在王妈妈胳膊上矮身出暖轿,站定身子视线转过福寿院的一草一木,微微一笑,这里大概是她上辈子在国公府唯一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了。
“桐儿!我的桐儿!”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廊檐下快步走来,身后簇拥着丫鬟仆妇碎步追了出来。
那老太太抬手碰了碰俞疏桐的脸颊发梢,拥住她,“好几年没来看祖母了!溶溶说你病了,早晨还不注意身子,一身单衣就往外跑,祖母已经请了赵大夫过来,就在我屋里,走,咱们先给赵大夫看看风寒好些没。”
她握住俞疏桐的手不由分说把人拉进屋,交给赵大夫说:“这是我孙女,你快给她瞧瞧,开方子也不用可惜药材,需要什么就说,我这都有!”
赵大夫朝俞疏桐弯腰行礼,从医药箱里取出脉枕搁到桌面上:“三小姐请。”
俞疏桐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见她看来,眨眼一笑,“看我做什么,还不听赵大夫的把手放上去!”
俞疏桐抿唇一笑,将手放到脉枕上,等候赵大夫诊脉。
这是她的祖母,国公府里唯一对她好的祖母。上辈子她被抬到夏府做妾,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国公府老夫人病逝的消息,几番打听之下才知是她被人抬去夏府那天,老夫人与俞敬谦起了争执,而争执的原因正是她。
她要去做妾,平日对她多加照顾的老夫人没有任何反应,她以为老夫人也像俞溶溶一般,是表面对她好,就未深入探究。后来才知道,老夫人是根本不知清楚她要去做妾的事。还是她走的当天,老夫人误打误撞知晓的,也因此老夫人和俞敬谦闹翻了,被俞敬谦失手推到了柱子上,从此瘫痪在床,没过多久就走了。
她知晓了这些,心中愧疚难当。老夫人对她从未有过私心,她却对此避而不见,私自揣测老夫人的行为,是她不孝。老夫人原本身子健朗,活个七八十都没问题,却因为她不过六十就走了,她如何不自责内疚。
俞疏桐歉疚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这辈子她一定护老夫人长命百岁,国公府里的腌臜事一件也别想沾到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暗自奇怪俞疏桐那个隐隐带着坚定的眼神,心中又担心她的身子,忍不住问赵大夫:“怎么样?”
赵大夫捻须道:“开张方子喝几天就好了。”
赵大夫把方子交给老夫人就告辞了,老夫人看了方子,没问题就交给王妈妈着人去煎药。王妈妈领命下去,老夫人眼含笑意问俞疏桐:“中午用过膳食了?没用就陪我一起用。”
俞疏桐自然摇头,老夫人让人摆桌上菜。吃了午饭,老夫人又监督着俞疏桐喝了药,祖孙俩面对面坐在罗汉床上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下午。
俞疏桐本要去会会俞敬谦,在人家里小住却不去看望主人,不合适。不过念及她尚有风寒在身,老夫人派人去打了个招呼就把这事免了。老夫人的意思是等晚上一家子聚齐了,办个小家宴,也让那些没见过俞疏桐的见见人,免得往后冲撞了她的宝贝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