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衣与彩袖自过来时,就瞧着俞兴怀眼熟,经那和尚一点,她们立刻想起第一天晚上的情况。那时旁边确实有人,他们虽然动不得,但意识都清醒着,知道旁边站着个人,她们还往那边看了眼,样子就是俞兴怀这样的!
老夫人没问,她们就出口说道:“那天旁边的人就是他,一副猥猥琐琐、兔头麞脑的模样,绝不会错!”
“你们信口雌黄!我何时见过你们!你们是不是和这个和尚串通好了来污蔑我!”俞兴怀指着盼衣与彩袖语气激昂。
“两位姑娘与你素不相识,她们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污蔑你了?”老夫人稳坐上头,手一甩,丢下一样东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管事印章!”
俞兴怀第一反应,先摸自己的怀里,结果摸了个空,他身子一僵,看向地上那方印章。章子下面刻着他的名字,不是他的印章又是谁的?这印章恐怕是那天他走得匆忙落下的,但他不能认,认了就全完了!
“老夫人,这印章上有我的名字,但也不能说明它就是我的东西。说不定是谁刻了方假的,以充正品呢!”俞兴怀拱了拱手说道,“我的章子这几天没怎么用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这方印章到底是不是我的,没法确认,做不得准!”
“那就找人来认认!诺大个庄子,需要你盖章的地方多了,你不知道这是不是假的,其他下人管事能不知道?要是都认不出,那以后就别干活了,弄方假章子来,以假充真,想要钱就做张假货单,盖上你的章子,来钱不是比辛苦干活快多了!”
老夫人让人去请了庄子上的其他小管事过来,一个个鉴别印章的真假。
俞兴怀看着那些人或是点头或是摇头,暗地里心惊胆战,面上却要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众人俱都认完,商量了一会,得出结果,齐管事上前回话说:“这印章边角有些破损,俞管事那方印章倒是完好无损。”
俞兴怀听到此处,心里松了口气,可惜这口气还未吐完,齐管事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上头的字,笔画弧度又确实没错。”
“那这到底是不是真印章?”老夫人问道。
“印章是真的。”
“是真的那就没错了,辛苦几位了。”倚碧给几位过来的管事赏了些银子,送人出去。
老夫人面色平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老夫人,这指不定是谁偷了我的章子设计害我!您不能偏听偏信啊!”俞兴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喊冤。
“设计害你?这章子是我早上走的时候派人去千佛寺柴房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证据时,我的人找着的!你这意思是我偷了你的印章,大张旗鼓跑来庄子害你一个管事?还有这两位姑娘,人家与你素无恩怨,有什么理由害你!再说这和尚,要是你和唐氏真没点龌龊,人家干什么光指你们俩,不指别人!当时满屋子的人,他指谁不行!你们非要我抓到现行,扒光你们的面子才肯承认是不是?”
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唐氏满心颤抖,望向俞兴怀,祈求他千万不要承认,只要他承认,他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俞兴怀跪在地上双手握拳,低头半晌没有言语,过了些时间,他抬头看了眼唐氏,说道:“我认!”
第33章 疯病
“我认!”
俞兴怀这声铿锵有力的话像是砸在了唐氏心上,她目眦欲裂地望着俞兴怀,不敢相信他竟然认了,这是要推他们两个一起死啊!
“是我让这个和尚掳了三小姐和她的丫鬟,制造奸情,毁了她的清白,这些我都认了。但是与唐姨娘私通一事,”俞兴怀仰头与老夫人对视,“我不认!唐姨娘是国公爷的姨娘,是有夫之妇,我找谁不好,偏要找她?我想成亲,去京城里找个清白人家,请媒婆上门提亲不就行了,何必偷偷摸摸与人私通?”
此话一出,唐氏手一松,布满褶皱的手绢滑落。她神情怔愣,两眼空茫茫的,小琴在她身后悄悄戳了她几下,让她注意些,各房都在这,她一旦露馅,俞兴怀不就白替她担罪了吗。
唐氏颤了下,倏然回神,就听老夫人声音不疾不徐地道:“那你说说,桐儿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不顾生计毁她清白?”
“三小姐……三小姐……”俞兴怀念了半天三小姐,没能说出一条理由来。
老夫人也不在意他有没有理由,沉声喊住他,说:“不管什么理由,既然你让人做了,那就该罚!我的桐儿阴差阳错躲过一劫,但洗红楼那两个姑娘却是冤枉的,她们平白遭人玷污,受此屈辱,你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