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潜逃这罪名可不小,不管逃得距离远还是近,时间长还是短,只要被官府抓到,难逃一死的下场。
没人会为了几个好处,赔上自己的命。
老夫人这话几乎堵死了唐氏让人通风报信的路,肯为她去死的大概只有她的丫鬟小琴,但小琴是她的贴身丫鬟,不见了绝对会引人注意。
她不能让小琴去冒险,如今只能祈祷俞兴怀还在山上了。
唐氏苍白着脸回去收拾东西,顺带擦了些胭脂,让人看不出她的具体脸色,跟着老夫人等下山去了庄子。
老夫人进门劈头就问:“俞兴怀呢?”
那和尚形容的样貌清清楚楚,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是谁,是以直奔主题,让人把俞兴怀请到了她院子。
俞兴怀昨夜觉得事情没问题了,一入夜就下了山,等明天一早听唐氏的好消息。他回庄子的时间晚,睡得也迟,躺下没几个时辰就让庄子里的下人喊起来去老夫人院里,说老夫人找他有事。
他一边奇怪老夫人怎么这么快就下山了,一边匆忙穿衣洗漱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院里摆了几套桌椅,老夫人坐在中间,边上是夫人和两位小姐,再往边上是五位姨娘。
唐氏坐在其中,悄悄给他使眼色,老夫人往唐氏那边扫了一眼,她就不敢再动了。
俞兴怀没看懂唐氏的眼神,但这个不急,先给老夫人行礼才是紧要的。
他行了一礼,腆着笑说道:“老夫人请小人来这,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醒醒神,轻轻将茶杯放回桌上,手重新放到手炉上,叹了口气。
俞兴怀在下边等得焦急,干等着老夫人却不开口,这院里的架势太过吓人,也不知是什么大事,能让老夫人将府中女眷都请过来。
他兀自想的出神,就听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深思,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俞兴怀,我问你,你可做过什么对不起国公府的事!”
“没有,小人对天发誓,从未做过对不起国公府的事。”不管老夫人问这话什么意思,他表忠心总是没错的。
“没有?去把那个和尚和洗红楼的两位姑娘请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给俞管事听!”
和尚?什么和尚?
俞兴怀一听见和尚两个字就觉得情况不妙,待那和尚上来,他看着那熟悉的样貌,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唐氏闪躲的样子,对可能出的事有了几分猜测。
怕是唐氏和他商量做的那事没成!但怎么会,那事是他亲自监督的,确保万无一失,怎么会败露呢?
那和尚跪到院中,另两个姑娘站在一旁,老夫人先问了那和尚:“是他吗?”
“是他!”那和尚指着俞兴怀斩钉截铁道。
“老夫人,这发生什么事了,您总得告诉我吧?这和尚一来,就指着我说是我,可到底什么是我啊?”俞兴怀装傻充愣还要给自己添几分委屈,显得他有多无辜,可这会儿没人吃他这套。
“你不知道什么事?”老夫人板着脸指了指那和尚,“那他你总认识吧?”
“不认识。”俞兴怀拧着眉左看右看,最后憋出来这句话。
老夫人还没开口说话,那和尚就先不同意了:“俞管事,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不认识我?我月月都能见着你,你还给我塞银子让我给你和国公府的唐姨娘开门,怎么能说不认识我?”
“我就是不认识你,什么给你塞银子让你开门,我又不信佛,没事上千佛寺干什么?再说千佛寺大门本就开着,我专花银子找你开门算什么事?钱多的没地儿去了!你诬赖人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俞兴怀两手一摊无奈地对老夫人道:“小人真的不认识这和尚,您可不能光听外人的,不听我这个家里人的。”
俞兴怀是国公府的远房亲戚,是俞府的偏支。他能在国公府的庄子里当差,也是看在他姓俞的份上。他说这话是提醒老夫人,他们才是一家人,这个和尚是实打实的外人,信不得!
“你们认不认识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老夫人瞥了俞兴怀一眼,问那和尚,“你可有其他证据能证明他参与了那事?”
那事自然是那和尚捏造他与俞疏桐的奸情一事了。
那和尚要洗脱自己的责任,可俞兴怀不认账,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没办法了,那就只能把他觉得能证明的事都说出来,既然他说了不算,那旁边那俩洗红楼的姑娘说了总算吧!
老夫人问起,那和尚指着盼衣与彩袖大声道:“第一天晚上我掳了她们去柴房,俞管事就在旁边看着我们,这两位姑娘应当还记得旁边那人长什么样子。老夫人只肖问问她们,就能知道我和俞管事到底认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