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把纸张取出,笑道:“我知道然儿你最近手上也就几家铺子,你现如今正寻觅铺子,我这里正好有几家。你看,这不正合了你的意?”
他边说便将手上的纸张放到桌上。锦然大眼看去,竟然是一沓厚厚的的地契。里面什么胭脂铺,什么木材铺的一应俱全。
锦然心中冷笑,她虽然对外没有瞒着自己想去多收几家铺子。但是这事也算是进行的隐秘,不过是栗盈的哥哥和她几个手下的掌柜知道便罢了。近日她虽然已经派人谈了几家,却没有谈拢。
而这盛老太爷,一来便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想必也是有备而来。锦然不禁暗自有些怀疑,这盛老爷子是不是对自己前些日子收购铺子的举动进行了暗中的阻碍。
要不然,凭借着她丰厚的价格和各种条件,怎么会一家也谈不拢?她本来心里还有些奇怪,暗道这事怎么会这么巧。
今日听着盛老太爷的一番话,锦然这才心里暗暗有数。原来这事竟然是有家里的内鬼作祟,所以他的收购铺子的举动才进行的如此缓慢。
锦然此时更是冷笑连连,她索性也不遮掩自己的表情了,只是面无表情:“祖父对我的动向倒是清楚的很呢。没想到祖父竟然对孙女的动向这么一清二楚。孙女真是格外的受宠若惊呢。”
这话说到这里竟然是有几分嘲讽的意思了。这盛府上下伺候的人是都知道的,这盛老爷子平日里也就对盛家二房的人多了几分关注,至于盛家大房,那可一向是爹不疼的典范。
要不然锦然也不会三天两头得向盛老太爷请安,却一次盛老太爷的面也没有见过了。有的时候那盛老太爷的偏心,都叫人怀疑这盛家大房到底是不是盛老太爷的儿子。
要不是锦然的父亲与盛老太爷长得活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估计流言会更加厉害。
盛老太爷叫锦然这么一呛,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厉害。他现在贵为朝中一品大员,身份尊贵的很。出去公事,还是在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他从年轻的时候到如今老迈,都是大家捧着过来的,现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养着一种惟我独尊的性子。今日能软和语气与锦然说了这么多,已经实在是不容易。
盛老太爷心里早有不满,憋了这么久也爆发了,他不耐道:“然儿,你也不小了,这置气没有这么置气的。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槛?还有五日便是兰姐儿的生辰,我今日就把话放到这里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盛老太爷拿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他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快些准备吧,给你锦兰姐姐准备上一份不错的生辰礼物,你们两人面子上都有光!”
锦然没有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这可是她的亲祖父。说出的这番话,真是没有一丝一毫考虑到锦然的立场。
这盛老太爷只想到锦然的郡主身份会给盛锦兰添上多大的光彩,会让四皇子府多么看中盛锦兰。可是这盛老爷子有没有为锦然考虑过?他有没有想到他另一个孙女是五皇子舅父未过门的妻子?
这盛老太爷有没有想过若是锦然成了盛锦兰及笄之礼之上的赞者,这五皇子该怎么想她?这方天戟该怎么想她?
虽然锦然心里早有预料,可是等到盛老太爷真的亲口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锦然的心还是凉透了。
她冷漠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椅上,威风八面的盛老太爷。也没有心情同他掰扯。
锦然拿起盛老太爷塞过来的一沓地契,干脆的唤人过来,将那沓地契重新塞到了盒子里。她将这紫檀盒干脆利落的往盛老太爷那边推去:“祖父,锦然今日身子实在是不适,别说五日之后了,十日之后,二十日之后,哪怕是一百日之后,我都不可能会去的。”
她不顾盛老太爷发怒的脸,自顾自往下说道:“我好歹也是个郡主,前些日子请来的太医也让我静养,我相信祖父您也不舍得让盛锦兰摊上一个不爱护堂妹的名声吧?虽然她如今的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
盛老太爷叫锦然这一番话堵得喘不过来气,他哆嗦这手,不住地指着锦然,口中喃喃骂道:“你个作孽的丫头,你…….”
锦然也担心他撅在自己院子里,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她忙假意温柔的劝到:“祖父您快别生气了,我锦兰姐姐不是和那盛家的罗依妹妹关系好吗?她们二人如今就要双双嫁到四皇子府上。且罗依还是二伯母的亲侄女,她才是锦兰姐姐及笄之礼的赞者的不二之选呢!”
这话更是把盛老太爷气得够呛。因为这罗依也是盛老太爷的一桩心病,若是没有这罗依,锦兰还是有机会能嫁到三皇子府内,成就一桩美事的。哪里还需要他舍下这一张老脸来这里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