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几乎是要佩服死祖母的算无遗策了,她原本还想着如何才能将王氏的势力自府中拔出,可这也不是什么简单事情,王氏在府里经营多年,阖府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她的眼线。而祖母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直接将王氏的管家权夺走了,王氏没了权,她的那些势力也就不会再有多忠心。哪怕是往后王氏的“病”好了,没了管家权,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只不过锦然没有想到祖母竟想让自己管家,她自十六岁与罗暇私奔之前,在家中从未管过一天家,如今祖母这么开口,锦然心里想着是自己今日的表现使得祖母满意,不再把自己当个需要护在身后的小孩子,而是把自己当做可以托付事情的大姑娘了。
想到这里锦然也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定不能辜负祖母对自己的期望。好好管家,以后也能做到帮助祖母和母亲的事,而不是再像之前一样只是浑然沉浸在诗书的世界里。
锦然终究是在家人的威逼下好好养了几天,毕竟是落水,她甚至还失去了呼吸一段时间。把父母家人吓得不得了。过了几日,锦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大好了,便与母亲学起了如何管家处事。前一世她从未学过这些,到了罗家,罗暇的母亲不少因为这个事情嫌弃自己。
张氏将院子里有头有脸的管事全都召到了正厅与锦然见礼。张氏手里端着盏茶不紧不慢得喝着,她敲打众人:“小姐这一来二去眼看着也要大了,从今往后也要和我学着协理些家事,我不管你们之前都是谁的人,往后,便只能是这盛家的人!”“嗒——”张氏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的声音:“把账本和库房钥匙给小姐。”
一旁的管家赶忙递了上来。锦然伸手接过,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黄铜钥匙。锦然明白母亲今日的行为都是为了给锦然立威,她也不惧什么,首先就把近日因王氏被夺管家权而有些不满的几个下人直接发卖出府,盛锦然看一眼这些人慢慢的说:“以往我二伯母管家时念着你们不容易便管的松散了些,可是在家中,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今日被卖出去的人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自己也是清楚的。但是往后,你们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都想好了。我便是那句话:往后忠心办差、认真做事的,我必定不会让你们吃上半点亏。”
敲打了剩下的人。锦然便随母亲回自己院子用中饭去了。近日里锦然的父兄公务都繁忙的很,素日里锦然便与母亲一道用饭。两人桌上不过一道八宝鸭、松子虾仁,又兼几道清炒时蔬和两碗碧梗饭罢了。菜色清淡鲜美,两人也算是用的香甜。
可没等锦然母女和和美美的吃完饭,盛老夫人那边便派人来请锦然:“好叫小姐知道,老夫人也不愿饶了小姐用膳,只是那边王夫人的一对娘家内侄今日到了府上,老夫人无法,喊小姐去招待客人呢!”
盛锦然握住玉筷的手骤然一紧,这对内侄,便是罗暇罗依两兄妹了。
锦然那锦帕轻轻地擦了擦嘴角。她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温柔的对传话的人说:“好的嬷嬷,你先去回了祖母,然儿马上便到。”
盛锦然穿过回廊,只觉得心里传来一阵阵的寒气,她实在是怕自己刚看到罗暇和罗依二人就把他们撕碎!锦然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转眼她便到了盛老夫人所在的松荣院。门口的两个小丫头赶忙将帘子挑起来并大声通报:“锦然小姐到了!”
第五章 渣男请滚
锦然慢慢踏入正厅。正厅下首坐着对年轻兄妹,正是罗依罗暇兄妹。罗依穿着件青白相间的抹胸襦裙,臂上挽着条淡色披帛。未施粉黛,乌泱泱的发髻上只簪一玉钗,却不显得单薄,反而衬得整个人气质清冷,宛若仙子。而罗暇也是穿了件没有纹饰的玉白长衫,也不戴玉冠,只是用一丝带轻轻将乌黑飘逸的长发挽起,显得格外出尘。
锦然记得自己那时便是因二人的装扮而对他们骤生好感,内心对两人产生了敬佩。可谁又能想到,外表纵然再端方如玉而内在却是那样的污浊不堪。
而罗依罗暇早在丫鬟通报时便急忙抬头去看那盛锦然。罗依在看到盛锦然的第一刻心里边有一丝嫉妒,锦然今日穿的是前些日子刚制成的粉裙,这粉是自裙摆至胸前依次颜色渐浅,上又用同系粉色丝线暗绣了许多桃花,衬得少女面庞恍若刚打骨朵的桃花一般。锦然今日梳的是平日里的发髻,她来的匆忙,也只做日常装扮,只是发髻间加了几点粉玉雕成的花朵罢了。这更是衬得锦然面如花瓣般柔软娇艳。少女真正是风姿翩然,容色瑰丽,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