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不疑有他,遗憾的叹了口气。
而张氏则是在锦然身后与栗盈悄悄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
而在离京都数百里的西夏,方天戟却陷入了一场混战。
而这一切的原因则要从数天前说起。
方天戟原本带领着华朝的大军势不可挡,但是这些日子随着他带领军队离西夏的王都越来越近,他也逐渐失去了和军营的联系。
“将军!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到啊。”方天戟手下的副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有些忧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西夏王都:“原本不是说好尽快派人来支援咱们么?怎么到了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方天戟沉默的用一条脏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条包扎好胳膊上一道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我们还有多少人?”
那副将往身后一扫,眼神无奈:“算上十四五岁的小兵,也不过是五六百人,还有些是伙头兵或是运粮兵,他们也没有受过训练,真要是让他们上......”副将沉默了,事实上,现在将军之类的,也只剩下了他和方天戟。
这副将伸手狠狠往地下一擂:“西夏五万大军!竟是会来追赶我华朝的五千先锋!咱们军中定有奸细啊!”
他们这一队人原本是作为先锋,要和西夏的先头部队对上,到时候两军交战之际,后面的人再上来,华朝的大部分军队都在后方呢,就等着这个先头部队传来的消息.....
可是,他们这个先头部队却是要折在这里了。
方天戟双眸如刀:“军中明明传来线报,说这西夏的先头部队不足五千人,为何咱们却遇到了这么多?”他想到手下死去的弟兄,血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等到这一次,我若是有命回去,我必定血祭军中奸细!”
副将疲惫的坐下,他们在十倍敌军的追赶下已经损伤了大部分的人,剩下的这些,还是方天戟觉察到不对,当机立断的领着人转道深山之中才保下来的。
而方天戟也在混战之中受了伤。
那副将见方天戟多日未睡还强撑着细细查看山中地图,不由得劝阻道:“将军,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几分清闲,您还是快睡一会吧。”
方天戟点了点头,他抱着剑道:“好,若是有什么事,你就赶紧把我叫醒。”说完,方天戟才闭上充满了红血丝的眼。
而远在京都的锦然却不知道方天戟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之中,得了消息的方贵妃和张氏、栗盈等人也不敢将方天戟失去联系的事情告诉她。原本锦然就因为过分疲劳,身子骨而有些不好,更何况现在锦然还怀着孩子,虽然孩子已经有几个月了,但是方贵妃和张氏还是不敢冒险,只能一直瞒着锦然了。
锦然略微歪了歪便爬了起来,她身边的小红因为口无遮拦已经被打发到外院去了,而栗盈也害怕自己那里说漏了嘴,早就借口整理库房跑远了,锦然现在身边只有两个大丫头。
其中一个大丫头见锦然无聊,便斗胆道:“小姐,刚刚有人通报说,门外来了两个官奴,说是小姐您的妹妹,想要见您呢?”
“官奴?”锦然一皱眉,她略一细想,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那两人估计就是被贬为官奴的盛锦兰和罗依了。
“怎么口信都传到你那里去了?”锦然喝了口茶,不冷不淡的瞟了一眼这个大丫鬟。
锦然一向是只器重自己身边的栗盈,因此这个大丫鬟出面的机会极少。
那大丫鬟赔笑道:“这不是栗盈姐姐有事要忙么?因此什么话都传到奴婢这里了。”虽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也是因为那门房里的一个小厮是这大丫头的亲弟弟,这个小厮收了盛锦兰偷偷藏在发间的一个玉珠儿,便答应必定把话带到,至于带到的人,就是这个大丫鬟了。
左右见个人对小姐也没有什么妨碍。这大丫头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素日里在锦然的院子里,大事小事都是由栗盈管着,她虽说是个大丫头,但是竟是丝毫油水都捞不到,现如今总算有了个机会,这玉珠儿的成色不错,在当铺里也能换些银子花花。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这丫鬟脸上的笑也更真切了些:“小姐,左右您闲着无事,见见那两个人又何妨?她们可是您的妹妹啊!”
锦然向这个丫头投去厌恶的一瞥,之前还没有看出来,这个丫头的品行竟是如此不堪。
锦然懒得理这个丫鬟,她干脆越过身子,对廊下的几个小丫头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门房外面把那两个官奴叫进来吧。”说完,锦然便又躺在美人榻上了,她轻轻用团扇把那个丫头伸过来要搀扶的手推到一边,也不看那个丫头忽青忽白的脸色,自个儿把毯子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