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戟轻轻拔下锦然头上的一根金钗:“娘子,我们......歇息吧。”
灯,无声无息的熄了。月光皎洁,撒入室内,映衬着床边撒了一地的喜服。
床帐内两人的剪影像是两只交颈的天鹅,其中一只想逃,却被另一只早有准备的天鹅擒住。
一只雪白的手透过重重纱帐伸出,攥紧了大红的床单,手的主人似乎极欢愉又极痛苦,原本丝质的床单被她抓的乱成一团。长夜漫漫,现在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这一夜对于初经人事的锦然来说可是漫长的一夜,方天戟原本就是从武的将军,锦然虽然说是素日里喜欢练剑,也经常出去游玩,算不上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子骨不错,但是她和方天戟比起来还是有些不足了,就拿昨日来说,锦然竟是挺不过方天戟的一次,才没有多久便已经晕了过去。
床帐似乎并没有被拉紧,锦然感觉到有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有些不适的睁开双眼,一睁眼,便是红彤彤的一片,是床帐。锦然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桎梏着,她想要爬起来,但是刚刚一撑手臂却感到腰好像失去知觉一般,再稍微一用力便泛起一阵酸痛。不止是腰,还有胳膊,大腿等地方,锦然都感觉到一阵阵的酸痛和难受。
“然儿?”锦然还想挣扎着起来,睡在锦然身后的方天戟却睁开了眼,他的鼻音浓重,还带着几分难言的餍足:“才什么时辰?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时候还早得很,你我刚刚成亲的第一天,多睡一会也没有什么干系。”方天戟边说,便将锦然扯回到自己身边,他的大手往锦然腰间划去,开始小心翼翼的给锦然按摩起了腰部:“昨日是我过分了些,你现在腰怎么样?我来给你按一按吧。按一按的话就不那么的酸痛了。”
锦然轻声哼了一声,她斜睨了方天戟一眼,嘴中含糊道:“都怪你,我昨日都哭着说让你停下了,可是你都不听我的。等到我晕倒了你才.......”剩下的话锦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她含羞带怯的瞪了一眼昨日变本加厉的方天戟,感觉自己羞恼的连门都不愿意出了。若是日日都来这么一遭,她岂不是要每日都在床上躺着修养算了,来一次她就得在床上躺上半日,这也太难受了些。
方天戟笑而不语,左右得了好的都是他,此刻要是说些什么惹恼了锦然,到时候锦然生气起来,方天戟也就得不了什么好了。因此他便乖顺的一眼不发,任由锦然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而他自己则是乖乖的盘腿坐在锦然身边,用一双大手不断有力的给她按摩身上酸痛的地方。
可能是方天戟的手劲儿也比别人大上许多,因此他按得倒是十分有力,且方天戟自幼在京中摸爬滚打,熟识扭伤、劳累应该怎么按摩更加有用,因此锦然竟是被方天戟伺候的十分舒服,和着现在舒服的阳光,锦然差点躺在被窝里又睡着了。
“唔......往下一点......”锦然意识模糊的发号施令,直到方天戟摸到她的腿了她才一激灵的睁开眼:“哎哟!我差点都睡着了。”她连忙忍着身上酸痛爬起来:“方贵妃还在府上呢,咱么得赶紧起来给贵妃请安呢!”一边说锦然一边唤起了门外的小丫头:“栗盈,你快带几个人来伺候我们洗漱!”
方天戟和锦然身上都穿着里衣,因此直接叫栗盈进来就行了。
栗盈也是早就在门外候着了。昨日锦然洞房花烛夜,栗盈身为她身边的贴身侍女自然是没有闲着,此次锦然嫁人,身边除了栗盈之外,还带了三个大丫头贴身伺候,不过都是算在栗盈的手下,另外还有四个二等丫头,六个三等丫头,以及不少小丫头扫洒院落,做些杂事。张氏偏疼自己这个女儿,原本找的那些个老嬷嬷也都给锦然带着了,再加上锦然的奶嬷嬷和张氏偷偷给锦然找来的擅长调理孕妇的一个嬷嬷,老嬷嬷们算是不少。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老婆子,都是做些杂务的。还有四户人家,皆都是盛家已经成家的家生子,有几个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此次锦然嫁人也是阖家陪嫁过来。另外就是几个小童小厮什么的,年纪都不算大,只能用作平日里传传话什么的,等他们大些了才能做些粗活。
张氏担心锦然在方家吃不好,竟是又把厨房里的一个厨娘和一个点心师父都给了锦然,再加上那些个花匠、绣娘、裁衣裳的丫头等等,正是体现了张氏一片拳拳的爱女之情。
而栗盈就是趁着昨日的时间,和锦然的奶嬷嬷一起,将锦然带来的陪嫁的下人们都好好安排了一番,她昨日给锦然烧水的时候便已经将这不大的方府看了个遍,心里早已经有了几分沟壑,就等着给锦然好好汇报一番了。这方府比起来人口繁多结构复杂的盛府真的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