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戟将白马的缰绳解下,放到锦然手心:“你来骑这匹吧。这匹马性子温顺,你没有骑过,拿这匹马开始正合适。”
一旁的马工跟着笑道:“盛小姐您不知道,这可是将军亲手训的马,挑了不少匹才挑出来,光磨这马的性子就不知道废了多少日!”
“咳——”那马工最快,方天戟来不及阻止,只能拼命咳嗽。
他咳嗽得也晚了,锦然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锦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她轻轻地摸了摸白马的鬃毛,这马果然是如方天戟所说,极其温顺,甚至还低下了头轻轻的舔了舔锦然的手。
锦然看着另一边沉默的方天戟,心里好像春天时被人洒下一把种子,如今种子发芽破土,拱得自己心里酥酥麻麻,那些芽儿也仿佛长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锦然仿佛被那些花儿开的心里痒痒的,她张了张口,刚打算说话——
“然儿!”一声惊喜的呼喊传来。
锦然只能无奈地回头,她看向那个喊她的人,是张琪。
锦然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巧,正好遇到张家姐妹出来赛马。张琪、张孜、白茉,还有那几个庶女,人倒是来的特别全。
张孜穿着一身鹅黄的骑装,大片的绣花绣满整条马裤,她傲慢的拿鞭子随意得点了点:“然姐姐好。”
锦然对这样没有什么教养的行为只是皱了皱眉,她笑着对张琪说:“真是巧呢。你们也到这片草场来了?”
张琪也跟着笑:“那里是什么巧啊,整个金陵就这么一片草场。啊,这是你的马?”她羡慕的看了一样锦然手里的缰绳,这马英武不凡,四肢健美修长,观其品貌,定然是良品。
一旁的白茉也情不自禁得走上来,她自幼便喜欢骑马,所以今日才会硬着头皮和张孜她们一起出来,她将身上带的黄豆抓出来一把,喂给锦然的白马:“然姐姐,你可以以后身上带点豆子,这样马儿才愿意多与你亲近呢。”
锦然是真的不怎么懂马匹,现在身边唯一一个懂的方天戟也早在张家姑娘出现时避让到一旁去了,此时看白茉说的头头是道,她也自然愿意虚心求教。
张孜早就跑到了草场之上,她也在这里寄养了匹棕马,此时早已骑远。而白茉则在喂完了自己那一袋子黄豆后,才恋恋不舍得翻身上马,她骑的不过是马场里的寻常马匹罢了,但她的马术还不错,竟也逐渐追上了张孜。
张孜对于这个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白茉毫不客气,她一马鞭抽到了白茉的马上,那马被抽的一惊,亏得白茉即使拉住才没有把白茉掀下去。
那张孜见白茉稳住了气得更是破口大骂,连锦然这种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有病吗?刚刚故意跑到我前面?现在那个盛家大小姐来了你怎么不粘着她去?还过来跟着我?”
这话说的十分不是,周围的人都微微皱眉,可张孜却还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好歹收敛住了,到最后阴毒得瞪了白茉一眼便打马走了。
张孜的没有接着上纲上线倒是让众人十分意外。
白茉把一点红唇咬了又咬,才强忍着不要落下泪来。锦然在后面看着,也只是叹气,她已经说得很多,再多说,估计白茉就会以为自己在挑拨她与张家的关系了。
到最后,锦然也上了马,晃晃悠悠得往方天戟包的那片草场骑去。
方天戟也早就在里面等着锦然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骑装,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暗纹。利落的裁剪装束更衬得他蜂臂猿腰。
方天戟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走上前来:“锦然,你现在骑的倒是不错。”
锦然可远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轻松,为了保持还在马上的状态,她已经接近全力了。
锦然没好气的瞪了方天戟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啊——”
她话音未落,这白马便兴奋地小步踮了踮,马的动作并不大,但是锦然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这也把她吓得不轻,她在马上惊声尖叫:“方天戟——你快让它停下来!你快点来拉住这匹马啊——”
方天戟在一旁看锦然这幅紧张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
他下马拉住了白马的缰绳,轻轻地抚摸着这白马的头,笑着说道:“你也别一直马呀马呀得叫它了,你给它去个名字吧,这样日后,这马也会更乖的。”
锦然坐在马上还是惊魂未定,不过一听取名字说不定能让马儿听话,她倒是很乐意:“也是,毕竟这是你送我的马,叫什么呢?雪儿?白儿?”
锦然冥思苦想,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这些名字都太普通了。”
她在马上眼睛转来转去,却不知何时,视线对上了一直温柔注视着自己的方天戟,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霜梨!叫它霜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