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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289)

杨梦笛摇着扇子飞了眼,窃声笑道:“自然是看纪雨你如何大杀四方。放心,之前你那番为正人君子不耻的话她没听懂。”

“就是没听懂才麻烦啊!没听懂她就会追着我问!”

杨梦笛眼角一扬,神情颇为洋洋自得。

“你二人这般喧闹,岂不算是咆哮公堂?”王显提高声音质问。但也不过是在故作公正。他神色自若,说纪初霖的话分外有道理。不论是身体舒坦还是灵魂舒坦,舒坦了,就该给钱。

“花钱听技艺人说话难道不是舒坦?舒坦了,就应该付钱。”王显道。

偏是那张姓父子不依不饶。口上的话越发没有规矩。“如何能相通?听夏桔唱小曲,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能听见。花钱找秦楼的姐儿,却只舒坦一人,也不会现场所有的男人一道来舒坦。”

围观的男人们闹得越发厉害了。

纪初霖小心翼翼瞥了眼春和,她眨巴着大眼睛,左顾右盼,一脸茫然。

纪初霖心里慌了,脑中闪过一句话——决不能让他未成年的小娘子继续听这些混账话!

速战速决!

“鉴于在这个年代对男人来说逛秦楼楚馆也是一种风尚,我也不不能说你做得不对。”纪初霖皱眉问道:“几千贯钱消失不见,难道你就没有丝毫察觉?”

张老捻须长笑:“纪少爷说笑了,老夫家中自然只有交子。”

“怎么装的?”

“装在盒中。”

“什么样的盒子?”

“木盒。”

“哎呀,那可容易生虫了。”

“老夫自然会处理。”

“为何用木盒,铁盒子不是更好?”

“铁盒也过于丑了一些。”

“也是。千万小心啊,万一整个盒子都被人拿走就麻烦了。”

“老夫自然会小心。会时常查看。”

“那就好。那就好。”纪初霖点着头。“每日都看一次?”

“自然。”

纪初霖乍然提高声音:“既然每日都看,为何少了整整五千贯钱才真正发现?大人,他根本就知晓自己的儿子张洲是如何在瓦子中挥金如土的!他这儿子这一年都在我古镜瓦中游玩!一整年,现在才发现,难道这对父子不是想要敲诈我古镜瓦?”

张老略慌,却又很快道是自己老眼昏花。

“老眼昏花?昨日你于子时去了秦楼,秦楼的姑娘的滋味可好?张老选姑娘时,可真不是老眼昏花。”

“大人,此人胡言乱语!”

纪初霖继续道:“三日前,你儿张洲在花月楼点了一个姑娘,那个女孩很嫩,似乎还不到十五岁。你和儿子花天酒地,你娘子在家中吃糠咽菜,听说前几日还饿得去寻野菜。我问了人,你和你的儿子几乎不回家,家中的钱你与你儿子随身携带,肆意浪费。却不肯分给你儿子的娘亲一分一毫。”

“在家从父,夫死从子!”

“喔,原来你已经死了。不然为何让你儿子的母亲服从你的儿子?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大人如何能相信这种脑中只有淫.欲、却连孝道都不肯遵守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下梁歪得没法,想必那上梁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显面色凝重,沉沉点着头。却又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好句,好句。纪少爷这番话真让人醍醐灌顶!看不出纪少爷这般年轻,却这般大策大悟!”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颇为赞同纪初霖的看法。顺时便将那“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传了出去。

纪初霖干笑几声,心道这“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原来在宋代还没出现过啊……他到底不小心借了哪位古代文人的话?

心里乱如麻,面上却是冷静如初。

不管那句话是谁说的,是哪个朝代的,效果却是极好。围观人听见那两句话,再回想张姓父子的言行,一时同仇敌忾。

有了成效,纪初霖冲杨梦笛使了个眼色,上公堂前他就已想好,若是很难争辩自己该如何做?

——翻出陈年旧账,从人格品德入手,将对手钉在耻辱柱上。

——西方政坛大选最爱的手段。

众人皆入了瓮,张老却在瓮之外。

“老夫欲与你说的是古镜瓦胡乱收钱!不是老夫的家事!我儿没什么见识,却为你等所骗!老夫这是为了道义!你二人——仗着赐婚恣意妄为!”

杨梦笛皱眉,对纪初霖使了个眼色。

纪初霖明了了他的意思。

“道义?何为道义,何为恣意妄为?

“你所谓的道义就是享用了他人的劳动却不肯付钱?先前你用秦楼来举例,秦楼的规矩与瓦子的规矩相同?秦楼身份不同的女子需要花费的钱相同?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规矩。不同的人,不同的规矩。想要玩乐就得遵守规矩。想要花样就得加钱。顶级女技做的饭菜同普通厨子做的饭菜相同吗?难道你觉得花大成千上万贯钱请顶级女技去家中做一道菜的高官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