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相公说他是魂穿者(253)

春和开始不安,她抓住冬儿的手,最初不过是想要聊聊,却不想唤起了冬儿的伤心事。

冬儿却是面上带着轻笑,她将春和上下打量,“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与纪少爷,从未有过床笫上的事。”

“我和相公……”

“想来,你不过是睡在他身边,偶尔亲亲抱抱。”

春和无言,脸颊上掠过一抹热。

“我可是在花月楼长大的,是不是雏儿,一眼就能看透。不止我,夏洁,慕容弈,还有那位杨公子,应该也是知晓。毕竟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春和越发羞怯起来,欲走,冬儿却不肯放过她。“你与纪少爷是怎么回事?”

“相公说我未成年。”

“嗯?”

“我还小。”

“小?花月楼有的是十一二岁就□□的女孩。若不是刘妈妈看我会弹琴还值些价钱,我早就被卖了。”

春和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说大概纪初霖自己不愿。

“不愿?怕不是如此。”

松开春和,冬儿对镜梳理着长发,娇笑道:“若是不信,不如你今夜装睡。我倒是不信,这位纪公子真的两眼空空,心中无物。”

春和嘴上说不信,心中却是疑虑丛生。

这么多年,她一直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从来都是她先睡着,她似乎很少看见他的睡颜。

回去时,纪初霖还坐在老地方,冲她浅浅一笑。“小春和过来看,河面上有不少流萤呢。我那个年代的城市根本看不见流萤,汴京也很少,没想到这个沿江的小镇这么多。”

春和坐在他身边。河面上,似乎降下了繁星点点。纪初霖说在很多年后那叫做萤火虫,城市中根本见不到,就连乡下也极少得见。

“相公只想说这个?”

“那,小春和不生气了?”

“不许说那些混账话了。”

纪初霖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是为夫不好。天已经晚了,小孩子该睡觉了。”

春和仰头,手微微握成拳,心绪起伏不定,却还是乖乖躺下睡在他的臂弯。

买了新房子后纪初霖就不再让她同自己睡。每每问起,不过一句小孩子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去杭州那几日,接着“鬼”的存在纪初霖抱着她睡了几日,次日却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以往只要在他怀中春和总能很快入睡。今夜,因为冬儿的那些话,她却是怎么都睡不了,只是闭着眼,听着动静。

她却听见纪初霖的叹息声。

他果真睡不着?

“小春和。”春和听见纪初霖在轻声唤她,便是装睡。

片许后,纪初霖轻轻松手放开她,悄无声息起床,小心翼翼穿上鞋,拿起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

他走后,春和也穿好衣衫悄悄跟了上去。纪初霖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他只是坐在河边,数着夜空中的流萤。

客栈悬挂的灯笼的光穿过河边的桂花树,枝叶的影子落在纪初霖的后背,影影绰绰。

春和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她感觉他的身子微微一凛,转身,却又对春和笑了。

“小春和醒了?”

“相公不睡?”

“……醒了。”

“相公骗人。”

“冬儿……那家伙又教了你什么?”

“冬儿她——”春和狠狠抿唇,在纪初霖身边坐下,躺在他的膝盖上。“冬儿说……相公,你又不是真的不行,为何还不肯同我圆房呢?冬儿说十五岁已经不小了。”

“你的为夫我是真的对未成年下不了手啊……”

春和抬头,夜很暗,也没有太多的月色,不过灯笼和萤火虫的光,她根本看不清纪初霖的表情。

却还是柔声道:“可我想要生相公的孩子。”

得不到纪初霖的回应,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顿,语调清楚,铿锵有力,就像她在说话台上那般。

“可我想要生相公的孩子。”

纪初霖沉默了很久,沉默得让春和担忧他的心绪是不是都被满空飞行的流萤给勾走了。终于,他轻轻抚着春和的头发。

“不行。你还小。”

“冬儿说——”

“小春和,听我说。”

他停顿了很久,忽然提起王郎。

“小春和,我害怕。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的死亡率太高了,生个孩子是真正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所以我害怕。”

春和坐正,她看不清纪初霖的眉眼,但她很清楚位置,伸手,轻轻拂过。

夜已凉,他的眉上带着水雾。

“我不害怕。”

纪初霖的眉眼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春和似乎听见了他的一声轻笑,他将她包入怀中。

“我害怕。我看见那个王郎的模样,更害怕。我不敢想,没有你,就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