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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说他是魂穿者(192)

他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虽说咸鱼翻身还是咸鱼,但至少咸鱼翻得了身。

只是想到鹿归林,纪初霖心中五味杂陈。

他记得初次见到那个少年还是在闻家村外,他坐在界碑上等春和,一见到自己不是翻白眼就是瞪人。曾有一日他来送闻石头打到的野鸡,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嚣张万分地宣布要同自己决一死战抢春和。

那个少年终究是不见了。

今日的鹿归林坐在在位高权重、有钱有势的夫人的身边。言语妥帖,步步为营。

杨梦笛说韫夫人身边常有鹿归林这个年纪的男子出没,却只有鹿归林这般得宠。他不太明白缘由。

纪初霖却一眼就能看出。

因为少年感。

其实鹿归林的年纪本就不大,本也是少年。但其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得到这样的荣华后眼中总会有一丝刻意的逢迎和谄媚,更有甚者,狐假虎威。

唯有鹿归林不同。

他眼神清澈,唇角总是带着笑,即便是戴着金冠,也有那么一两缕发丝调皮钻出。

韫夫人总会忍不住帮他整理,一边整理,一边絮叨。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依恋。

她看他的眼神却分外复杂。

充满慈爱。

也充满眷恋。

他是她的情人。

却又像是她的孩子——韫夫人曾怀过孕,但孩子胎死腹中。

他是她在花甲之年遇见的初恋少年。

鹿归林就像千年后的电视剧中那些少女在春心初动时遇见的在墙角看书的白衣少年,是最纯美的初恋。

韫夫人也有自己的初恋,同还是少女的她成婚的那个男子当年也是一位少年。

韫夫人那个年纪的女人,抗拒不了鹿归林这样的少年。

但鹿归林呢?

他又何尝不是个孩子?他不过比春和大两岁,在纪初霖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本就是被班主任拎着耳朵拖去办公室教育为何不交作业,偶尔还会牵着妈妈的手撒娇的大男孩。

“成长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纪初霖仰面长叹。

“纪雨你这把年纪说这种话?”

“……闭嘴!”

纪初霖走出几步,恍然大悟。

隐林。

鹿归林,鹿归于山林可不就是“隐”于“林”?

鹿归林写的一手好文章。

鹿归林生活在闻家村,而纪初霖讲的那几个故事绝不会流传去距离天长县太过于遥远的地方。

闻石头下葬时使用的棺材虽也不算一流,却也不便宜,不是一个贫苦猎户家能轻易买下的。

那个他很想寻到的话本作者隐林,就是鹿归林。

“可是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三四岁,我连我岳父都怀疑过,就是没有怀疑他,毕竟那个隐林在文章里面开车开得像是有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嗯……也对,他妈是小梅。曾经的汴河第一名妓香月。开个车简直太容易了。”

纪初霖喃喃道。

若鹿归林就是隐林——

纪初霖记起同春和一道出城寻找隐林时见到的那处房屋。破旧,漏雨,只有一床破烂的被褥,一袋放在墙角的小米。

此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他人经受了什么,又怎么有资格品评他人的行为?”

“纪雨?”

“无事。”纪初霖对杨梦笛挤出笑意,面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春节时他曾带着春和来杨梦笛家,当时遇见了一位大人,名为陆隐。

陆隐。

那个有着同鹿归林相同颜色眸子的中年男子,也是被岳父榜下捉婿的科考幸运儿。

鹿归林长得很像小梅,除了那双琥珀般清澈美丽的眼睛。

陆隐。

鹿隐。

鹿归于林,然后隐。

纪初霖想到了闻石头的死亡。

小梅很清楚,凶手是谁。

“陆隐大人可来了?”他问。

“病了。他岳父来了。”杨梦笛笑道。

“病了?病了……呵。病了。”

前因后果,似乎要跃然于眼前。

纪初霖却无心多去追究,涉事的那些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退隐三品官的庶子少爷能招惹的,一步走错,牵连甚广,甚至会连累远在天长县的纪慎。

何况鹿归林似有自己的谋划。

眼下纪初霖需要操心的还有很多,比如春和。

这是春和第一次做书说话人。

而听说话的,是位高权重的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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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话

纪初霖本打算在夫人小姐面前随意说点郎情妾意的故事给春和练练胆子,却不想会遇见此种事。若是那位韫夫人心生不悦,他几人在汴京的路就被断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