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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35)

皇帝敲了敲门。

门外不耐烦的:“什么事?”

皇帝漠声:“天亮了,我要用早膳。”

外面守着的人一滞,骂骂咧咧,大约嫌皇帝麻烦。但是关着的人毕竟很重要,哪怕今日是程苹的大婚之日,也不可怠慢。木门打开,一个侍卫端着食盘进屋。侍卫将食盘递出去,没想到皇帝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啪。”食盘打翻在地。

侍卫反应快,回过神来,用手去切皇帝扣住自己的手臂。而皇帝动作更快,如雪色在眼前一划,侍卫腰间的剑已经被皇帝抽了出来。侍卫张口要喊人,皇帝手中的剑向外一送,到了侍卫脖颈。

侍卫颈上的血喷出。

他向后倒靠在门上,瞪直了眼,看着手中提剑、漫不经心向他瞥来一眼的皇帝。

侍卫:“你、你……你竟会武功……”

皇帝迈步出屋,衣袍上的云纹掠过侍卫的眼才,成为侍卫最后的记忆。

听皇帝随口道:“多稀奇。”

皇帝道:“朕只是不用动武而已,谁说我完全不会了?”

“就如同朕只是心甘情愿被你们关押而已,谁说你们一定关得住我了?”

皇帝踏出了门,外头自然不是只有一个侍卫守着。死了一个侍卫,外面吃饭的、说话的其他侍卫看到皇帝出现在门口,他们一下子齐齐站了起来,手按住了腰间剑,向皇帝包围而来。

皇帝手中剑锋朝下,他眼睛幽黑,看着这群如临大敌冲来的侍卫,他却如同看着久远的过去一般。

皇帝慢声:“琴棋书画骑射,昔日老师在宫中教授的课业,我一日不敢忘,一日不偷懒。我不妄求成为先帝最出色的儿子,只愿不给他丢脸,只愿给母妃挣些体面。但是他其实并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从来不在乎。”

“然而当年朕十数年的所学,终归是有用的——”

皇帝脸色平静,提起了手中剑。剑如长虹划过天际,皇帝迎向这些侍卫——

他不能让白呦嫁给程苹。

他已经放弃了很多年了,但是今天——

他不想再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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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

白呦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她心跳咚咚,手心里尽是汗,被旁边一个妇人趁机递过来一把却扇。

白呦站起来,凤衣华丽垂地,如晚霞余晖一般光辉烂烂。她身边尽是人,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白呦向后退了两步,手腕被旁边一手握住。白呦转头,看到是程苹。程苹对她一笑,满心是见到爱人的欢喜。

白呦面无表情。

她被程苹带了出去,周围自然簇拥着人说些吉祥话。白呦看到廊下,于娘子面色苍白地站着,与她四目相对。

白呦眨眨眼,程苹扶她出屋子后,为了程苹的身体着想,周围簇拥他们的人少了很多。之前在屋子里时那种逼仄的空气,终于散了一些。

围观人中,忽有侍卫焦急的身影闪现,向这边传消息。

程苹犹豫下,跟白呦抱歉了一下,过去听是怎么回事。白呦百无聊赖,偷听他们的对话,她再次听到了“集兵”“兵马”这样的字眼。程苹神色肃穆地嘱咐几句,等程苹回来,白呦盯他许久。

程苹不自在地笑一下:“怎么了?”

白呦道:“你是不是另有什么计划?比如利用我成亲,你有别的事要做?”

程苹怔一下,移开目光:“不要多想。”

白呦不肯跟他走了。

两人杵在了门口的马车前。

正当此时,天地突然发出一声极大的震动声。所有人惶恐,有人甚至被吓得趔趄摔倒在地。而周围侍卫们高声:“不必惊慌!婚礼照旧!”

但所有人抬头,都看到了远处山中爆发的浓烟,和冲天的火光。

白呦喃声:“那是□□么……”

她转身看程苹,心有点凉了。

她问:“那里是不是在打仗?怎么会有□□?”

许是她神色有点儿慌,又不肯上马车,程苹就宽慰她:“只是收拾一些觊觎这里的人而已。”

白呦在这时反应突快,她目中浮起喜色:“是陛下的人马?你们双方对上了?”

程苹不悦,声音有点儿冷:“以后再没有什么陛下了。”

白呦忍不住笑了。

她道:“程苹,你真可笑。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忤逆我的意愿非要娶我。但是你看,你连婚礼都是做戏的。你不过是想利用这场婚事,引出敌人,将敌人一网打尽!你连你自己的婚礼都能做戏!”

程苹道:“不,我是想娶你的。只是顺便……”

白呦心头涌上一阵烦躁。

她不知道这是失忆前的自己的感觉,还是失忆后的自己也觉得烦。无所谓,反正都是她。

她诚实接受自己少女时喜欢三皇子,也诚实接受自己之前五年瞎了眼爱上二皇子,如今她更诚实地接受,二皇子真不是个东西。

连自己婚礼都能拿来诱敌的人,真难对他抱有期待。

白呦有些惧怕这样的程苹,表面上是个好人,心底却那么狠。她向后退,程苹自然来扯她。但是又有新的侍卫来报:“郎君,山外果然包围了很多兵马,我们一支兵被困在那里……”

程苹一听,急于抽身去解决那个问题。而趁此机会,白呦就挣脱了他的手。

白呦头也不回,趁所有人被远方□□所惊、精神惶惶之时,她提起裙裾,冲出人群向外跑去。

程苹在后厉声:“白呦!”

白呦不回头。

程苹厉声:“白呦,你别忘了是谁害你失忆的!你的陛下是恶人,我才是你的……”

他话没说完,因为白呦根本就不听他的。周围人反应过来新嫁娘跑了,有人去拽白呦,白呦手中的却扇砸下去,将人推开。白呦又喊那个旁观得一愣一愣的于娘子:“你傻了么?!还不快来帮我!我走了,你们二殿下才能娶你!”

于娘子:“……”

程苹气得吐血:“……”

程苹下令让下属去扣住白呦,把白呦抓回来。但是程苹又被侍卫们催着,说战情紧急,要他亲自处理。程苹左右踟蹰,终于还是一狠心,跟自己的侍卫先走了。

婚嫁于他,到底不是最重要的。

--

白呦穿着新婚嫁衣,在村中奔跑。

后方尘土滚滚,追着一路妇人、侍女,都让她不要再逃了。这村子都是程苹的势力,白呦能逃到哪儿去?

白呦不想逃到哪儿去。

她只是要去找皇帝!

鸡飞狗跳,闹剧荒唐。白呦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自己来过两次的院子,正想抓紧时间告诉皇帝陛下外面的情况,告诉他救他们的人来了。结果白呦一进来,就被这里的打斗惊到了。

她心爱的、原本应该被关着的皇帝手中持剑,黑衣凛冽,与院子里的侍卫缠斗。

白呦身后追着一群要她成婚的妇孺,皇帝这里脚下躺着一片想阻拦他却阻拦不住的侍卫。

地上尽是尸体,皇帝打斗之时动作干脆狠厉,他随手抹剑,一个个人命丧在他手中。皇帝脸上溅了几滴血,剑上、衣袍上也尽是血渍,他眼神冰凉,一人站在血泊中,那闲然自若的模样,说起来,真的有些吓人。

皇帝回头,与突然跑来的白呦对视。

白呦弯着腰,手扶在膝盖上。

她真是个奇才,一身漂亮华丽的嫁衣,被她穿得布满尘土,灰扑扑的。

皇帝扬了下眉。

白呦回头看眼身后追着自己的人,着急跺脚:“陛下,你在干什么呀?!”

皇帝随手解决一个凑到剑下的侍卫,抽空回答她:“杀人。”

白呦:“……”

皇帝:“你有什么事儿?”

白呦脸蓦地红了。

她又着急,又害羞:“陛下,我是逃婚来的!我不要嫁给那个程苹,我是来找你私奔的!”

她顿一下:“我本来的计划是□□那些关着你的侍卫,把你救出来,和你一起趁乱私奔。”

皇帝:“□□?凭你一个人诱一二十个男人?看把你能的。”

白呦:……你能不能对来找你私奔的女人友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