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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英雄失格(339)

响铃的时间实在是太凑巧了,以至于不得不打开看,竟然是统一发送的三段视频,点开其一,是东海被拳打脚踢,而织田作干脆利落救他的视频,其二是小石得意洋洋地同男生自白,说“这样一定能让他从崇明滚蛋”的视频,其三则是在校长办公室内声泪俱下的控诉。

[——]

[津岛的支援,来得真及时啊。]

……

“听说了吗?”

“小石那个蠢货,被人拍了视频都不知道。”

“丢死人了。”

“我还挺喜欢新生活老师的。”

“她竟然还敢来学校,如果是我的话,就已经转学了。”

局势倒转了,流言在学校满天飞。

东海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正在美术教室,津岛修治站在他身边,玩颜料玩得津津有味,井伏在讲台上说风景画的要素,板斋坐在下手第一位,高原普丽则坐在角落。

“你不是机器人社的吗?”津岛修治悄悄问。

“机器人社出去比赛了,要过三天才能回来,”东海平静地说,“更何况我早就提交了退社申请,只是一直被拖着没有批。”

当他们说完这两句后,班上人的手机开始“滴滴滴”“滴滴滴”地作响,情况是在特殊,井伏说:“这样吧,我们一起看手机,到时候各位可不要举报我上课不专心啊。”

同学们哄笑一阵,拿出手机看,随即社团也炸锅了。

东海的反应尤其大,他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拿起洗刷子的,变成五颜六色水,就往外走,大步流星,目的明确。

[哎?]

连津岛修治都没反应过来,稍后才跟着他走,井伏还有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随即跟出去。

[不可原谅。]

东海的瞳孔中第一次闪烁着真实的怒气。

[绝对不可原谅。]

他将从校长办公室回来的小石堵个正着,这位同年级的女性,像是斗败的公鸡,连鸡冠都耷拉下来了。

“哗啦——”肮脏的水,从她头顶上浇下来,哗啦啦、哗啦啦的。

“啊!!!”女性刺耳的尖叫响彻走廊。

[。]

紧随而来的津岛修治驻足,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保持沉默。

“你看。”他听见了井伏的声音。

“很多时候,当我看见这些事儿,这些小事儿,就觉得我们生存的世界是畸形的,已经要没救了。”井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单冲世上的阴私事,我就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有勇气活着,活在这样的世界上,你看,带着虚伪的面具,假装一切欺凌、丑恶都不存在,将邪恶合法化,都了解到了世界的真谛了,怎么会觉得活着是件好事?”

“每次每次,我产生这样的想法时,身边却总是会出现一些微小的事,好事、善行、拥有闪光点的人,即便拥有悲惨过去却没有放弃善良、爱与希望的人,那些被称作是英雄的人。”

“就忽然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啊,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在,世界才没有堕入黑暗之中。”

“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很值得的,对吧。”

他说:“我就算是为了看神奈川的花火大会,也要努力活到夏天啊。”

第156章

“东海。”

他一脸平静地抬头:“你最好不要嘲笑我被惩罚的事。”

津岛修治才把东海从厕所隔间里放出来,因为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人才去寻找,而被关了三小时的人还很坦然,也就是在崇明高中才会出现的情况。

他被一些人报复了,那些人应该不是小石的拥趸,但同样看不惯东海的张狂。

“没有。”津岛修治笑着说,“只是,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意义不明。]

东海很晚才回到宿舍,他宿舍是两人间,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倒不是校方出于好心,二是他人躲他如躲瘟神,谁都不肯一起。

[如果跟东海一起住,也会被牵连吧。]

在监管得力的前提下,他的宿舍切还算是净土,进门,换下校服外套挂在门背后,他盯着放留声机的盒子看了许久,到底没有拿出来,今晚他不想放任自己擦拭留声机跟黑胶唱片,有的时候东海会清晰地意识到,这种行为与爱好是病态的。

[是过去的残影。]

他盯着盒子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把自己埋在柔软的床垫上,陷入动荡不安的睡眠。

……

梦中的东海翔太处在一片黑暗中,他听见老电影胶片咔嚓咔嚓轮转的声音,面前也投射下一团光圈。

电影开幕了。

[我的国中时代,简单说来是出现实主义悲剧。]

黑白荧幕上投射出了一名学生,孤零零地走在通向校园的走道上,前后左右有人,同学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些快活的话,他们脸都是模糊的,看不清表情,笑声却传进人耳中,东海身边是真空带。

[其实也没受什么欺负,只是没有人愿意跟我相处而已。]

[怪人、怪胎、麻杆,本质上称呼是没有问题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东海能认清现状,他被排斥的现状,自己要负百分之九十的责任,他的性格阴沉,像长在暗处的蘑菇。

[即便如此,我却不是不会感到孤独,国中时在想什么?大概在等凭空跳出一理解我的人,能够像温柔的圣母一样包容我,填补我的孤独。]

本质上,我是缺爱的。

学校的老师对我态度一般,数学老师英语老师态度平平,也就国文老师热切点,他是三十前代的男青年,没有结婚,戴副框架眼镜,很斯文。

“最近生活上,有什么不好的吗?”

“要多吃点蔬菜啊,东海君。”

“这篇作文写得很好,想要参加征文比赛吗,东海君。”

[他会轻言细语地跟我说话,像润物细无声的雨一样关怀我,不仅仅是我,寺老师对班上任何人都一样,他像天上的慈父,平等爱着班上的人。]

[高原是语文课代表,相对其他人,老师对高原更好。]

[我在心里羡慕高原,她是很幸运的人。]

就连父母,对我的关心都不如寺老师。

东海不善于披露情感,他只是默默地想,默默地羡慕,这种羡慕情是纯洁的,发自内心的,他自认是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苔藓,沐浴不到情感的阳光,直到某天晚上……

因要做值日,他留的很晚,同组的学生找其他理由走了,说是要上补习班,东海却猜他应该是去游戏厅打小钢珠,他刚把扫帚收拢好,门忽然被哗啦一声推开。

高原普丽走进来,神色惶恐,她神经质地啃咬手指夹,东海听见了“咔咔”的声音,手指夹一定是被咬断了,舌头尖敏感地把嘴里的手指甲盖顶来顶去。

那时的想法,东海翔太记得清楚。

[怎么办,高原的表情很奇怪。]

[就算是普通同学,也要稍微问一声吧。]

“高原同学。”他犹豫下问,“你没事吧。”

“哎呀!”声音比鸟鸣尖锐太多,高原瞳孔收缩,冷汗直流,手掌抚在胸前,“你、东海,你还在啊。”

[我跟高原小学也是同班同学,但升上国中后,我们也不熟悉。]

“你的脸色很差。”我老实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不。”高原后退两步,她又在神经质地咬指甲,脸上的表情,很难分清她在想什么,惊恐、诧异、愤怒、后怕,兴奋与褒义的情感是没有的,她脸变成了调色盘,赤橙黄绿轮转过一番。

“讷,东海君。”最后高原磨磨蹭蹭说,“你、你应该很喜欢寺老师吧。”

“……”

东海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压得更低了。

“你、你真的很喜欢寺老师对吧。”高原又赶紧问了两句。

“啊……啊。”他含糊地回答两句,阴沉不代表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总之那时东海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那……从明天开始,可以帮我一起送作业去寺老师的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