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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汉朝养老(33)

谢琅脸色微变,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难缠。

“要不要随我回去看看?”谢琅道。

仲卿笑道:“好啊。现在就走?”

谢琅呼吸一窒,“你,你看中我低调谦和是不是?那我从今天开始改,改成不?”

“晚了。”仲卿见他急了,反倒不急了,“三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琅想说,没有。话到嘴边连忙说,“是的,是的,你找别人吧。比如,比如……”卫青,霍去病。不行,不行,卫青是刘彻的小舅子,用不着仲卿引荐。

霍去病还是个孩子,他说出来,仲卿一准以为他疯了。

“随便什么人,反正除了我,你爱找谁找谁。”谢琅道。

仲卿被他急切的模样逗笑了,“我偏偏相中你了怎么办?”

“凉拌!”谢琅道。

仲卿就想问凉拌是怎么办。一想夏天吃的菜,又忍不住笑了,“三郎贤弟说话真有趣。”

“我人无趣。”谢琅瞪着眼睛说,“你若敢逼我,我就去告诉你母亲。”

仲卿:“那我就跟母亲说,三郎是高人的弟子,皇上十分看中三郎,你说母亲是劝你,还是劝我?”

“你敢?!”谢琅抬手指着他。

仲卿走到他身边,“三郎坦诚相待,我自然不会逼三郎。可三郎满嘴谎言,又让我如何相信三郎有难言之隐?”

“我何时满嘴谎言了?”谢琅看向他,这人查过他?

仲卿:“养蚕里,四十里。”

谢琅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长安城周围的村庄我都有耳闻。”仲卿胡诌道。

谢琅张张嘴,“……卑鄙!”

“不如贤弟,假的说的比真的还要逼真。”仲卿感觉室内暗下来,扭头看去,他家仆人在门口,“何事?”

“公子,谢公子的板车收拾好了。”

谢琅:“我的板车怎么了?”

“去院里看看就知道了。”仲卿做个他先请的手势。

家里盖房,时刻需要板车,谢琅忙,也没时间再做一个,这个板车千万不能有事。

谢琅跑到外面,看到他板车上堆满了东西。最底下是几匹布,上面好像是成衣和鞋,中间有一个布包,谢琅如果没猜错,是五贯铜钱。

“什么意思?”谢琅转向仲卿。

“母亲要送你十贯钱时,你面露不安,即便三郎真是一个村霸,心也不坏。所以三郎不想入朝为官,仲卿也想和三郎成为朋友。”

谢琅眉头微蹙,“我家离长安城四十里。”

“我家有马,日行八百。”

谢琅噎住,“你一个朝廷命官就这么闲?”

“仲卿人微言轻,朝中又五天一休沐,确实很闲。”

谢琅张张嘴,真想爆粗口。

可他如今是平头百姓,家里有小,上面有老,身边还有一群“笨蛋”,等着他带领他们发家致富奔小康,他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我不爱欠别人的东西。”谢琅道。

仲卿笑道:“车上五贯钱是你应得的。布是家姐派人送来的。我和母亲用不完,放着也是生虫。成衣和鞋是我命仆人出去买的,三郎不好意思收下,再打到鹿,给为兄留一头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谢琅指着他,“再给我钱,我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告诉你母亲。”

仲卿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

谢琅转过头,看到是仲卿家的仆人匆匆走来,“出什么事了?”

“小公子和贵人来了。”

“贵人?”谢琅话音落下,从门外走来俩人,小的八岁左右,大的二十四五,身材高大,深目隆鼻,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谢琅不禁问:“他是――”

“舅舅为何不去接我?”

“去病,慢点!”

“去病,别跑!”

仲卿慌忙拉过谢琅,躲过冲上来的小孩。

谢琅踉跄了一下,“这是你外甥――等等,你喊他什么?”看了看虎头虎脑的小胖墩,就转向身边的人。

“去病啊。”

“舅舅,他是――”

“去病!”谢琅忙问,“去处病痛的去病?”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

“霍去病?!”谢琅惊叫道。

小孩吓一跳,就看向他舅舅。

仲卿不禁问:“你知道去病?”

“你是他舅舅?别告诉我你姓卫,单名一个青字。”谢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恐怕漏掉什么。

仲卿点头,“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谢琅忙问。

仲卿反问:“我说我叫仲卿,你还不知道?”

“你说你叫仲卿,可你没说你叫卫青!天底下那么多叫仲卿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卫仲卿。”谢琅惊叫道。

仲卿:“有很多吗?”

“很多!像焦仲卿――不对,就算没有,我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字。”

仲卿:“那你怎么知道去病叫霍去病?我可没说过我外甥姓霍。”

“当然是因为你有个好姐姐,给刘彻那家伙生个公主,证明寡人无疾,还是有可能生出儿子。你们一家老小――你眨眼干什么?被我说中心虚了?心虚我也要说,你们一家都被都被编成话本传遍天下了。”谢琅道。

仲卿咳嗽一声,指向他身后。

“怎么了?”谢琅转过身,看到随霍去病进来的男子笑眯眯看着他,“你是――”

“咳咳!”仲卿连忙打断他的话。

谢琅转向他,“又怎么了?”

“别说了。”仲卿无声地开口。

谢琅不禁皱眉,“你怎么――”心中忽然一动,猛然转向身后的男子,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是…

…”

“不才,在下正是无疾的寡人有可能生出儿子的那家伙刘彻。”

谢琅眼前一黑,往前一趔趄。

“三郎!”

第24章 吾命休矣

卫青慌忙抱住他,“三郎,怎么了?没事吧。”

吾命休矣!

谢琅稳住身体,望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恨不得自己真晕过去。

“他怕朕杀了他。”刘彻悠悠道。

谢琅整个人僵住。

离他最近的卫青立刻感觉到了,“皇上,三郎少不更事,生于乡野,不懂规矩,也不认识皇上,还请皇上恕三郎无罪。”

谢琅身上有傲骨,膝下有黄金,变成谢三郎,来到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西汉,也做不到跪拜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即便此人是汉武大帝刘彻。

可长安城是刘彻的长安,天下是刘彻的天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养蚕里八十多户人家根本不够刘彻泄愤。

当务之急,要让刘彻息怒,还不能让刘彻对他心存芥蒂。

谢琅权衡利弊一番,挣开卫青,扑通双膝跪地,“草民有眼无珠,出言不逊,冒犯龙颜,和仲卿无关,和家人无关,请皇上不要怪罪于他们,都是草民一人之过。”

卫青愣住,随即看向刘彻。

刘彻见谢琅刚才一副恨不得拍晕自己的模样,以为他会蒙混过去,没想到他如此干脆,还不忘给卫青开脱,不禁让刘彻高看一眼。

刘彻心中怒气顿消,勾了勾唇角,“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全凭皇上高兴。”谢琅额头点地,恭顺道。

刘彻看向卫青,眼中堆满笑意,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他?

卫青苦笑:“皇上有所不知,此事皆因臣而起。三郎本不愿来臣家中,是臣和母亲一唱一和,逼得他不得不进来。”

“舅舅为何要逼他啊?”

刘彻点了一下头,对,朕也想知道。

卫青从上次遇到谢琅开始说,但没说谢琅好像厌恶朝堂,而是说他更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田野生活。

刘彻看了看谢琅身上的粗麻布衣服,凉凉道,“因为在村里可以穿草鞋和麻布?”

谢琅顿时想翻白眼,“启禀皇上,诚如仲卿所言,草民身手了得,但比起文治武功,草民更擅长春耕秋收。”

刘彻嗤笑一声。

谢琅又想翻白眼,“皇上是不信草民会种地,还是不信草民身手了得?”